“那你还...!”梅目的火气瞬间被点燃,有一瞬间,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再次暴起,杀了这个人,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仅存的几位高层,更是肩负着传承均衡教派忍术奥义的使命,她就有些无力的垂下了肩,
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死了不要紧,若是让我掌握的均衡忍术奥义就此断绝,那才是千古罪人。”
这般心中默念了许久,她才再次平复了下来,
只是看着尤里安,原本心中的那一抹复杂消散,化作淡淡的火气,让她说话时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些讥讽:“诺克萨斯人果然‘名不虚传’!”
加重读音的四个字,让尤里安感觉到了梅目的嘲讽,但是他并没有领会梅目的意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面对那个劫,她即使崩溃到大哭也没有低头,但是为了能给你们报仇,却愿意为我所用。”
“...”梅目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只是比起那个,她捕捉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崩溃...?大哭...?”
轻念着这两个词,梅目有些失神。
她几乎从未见过女儿哭,更不用说当着众人面大哭。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个不会魔法的女儿心中始终有几分自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在她的努力与塑造的骄傲假面之下,她几乎都要忘了,上一次女儿哭泣是在什么时候。
通过尤里安的话,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当时的场景——
在看到自己与丈夫塔诺,还有一众高层先后倒下后,阿卡丽在劫的威逼之下苦苦坚持,即使崩溃哭泣,也不愿投降的模样,
能让那么骄傲的女儿崩溃大哭,那一定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吧?
想到那个画面,梅目不由得无声泪流,心中满是悔恨。
“怪我,都怪我...是母亲的错,我早就发现了劫的变化,却因为仁慈与苦说的劝说偏离了均衡,才招致了今天的灾难...都怪我,都怪我!”
低低的呜咽声,在灰蒙的森林中响起,夹杂着带着抽噎的呢喃,一直持续了很久,才缓缓停歇。
再度抬起头,梅目看着尤里安,眼神真切了许多,
尽管对方是个诺克萨斯人,但是她依旧郑重的冲他微微躬身,轻道了一声:
“谢谢!”
“不用谢我一个诺克萨斯人,你女儿用你换来了那些人活下去的机会,我与她有约定,一年内保你性命,至于一年后,她是来救你,还是你先死一步,都与我无干。”
“如若不是这个缘由,我定不会放任一人活着离去。”
“如果真的感谢,就老实的随我回诺克萨斯营地,少做一些无用功吧。”
“是吗...?”
在知晓了女儿的所作所为之后,听到阿卡丽用自己换来了均衡教众们的存活,梅目非但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微微有些出神的轻声念着“一年的约定”,脸上泛起了一抹欣慰之色,
看着尤里安轻声道:
“我会耐心等待的,当然,我是不会放弃从你手中逃走的!”
“哦,随时欢迎。”
尤里安随意的应了一声,再次阖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