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抬头看看娘,又看看祖父,点点头。
“你下午出院子蹴鞠了?”
小崽子点点头。
“遇到你二伯娘了?”
小崽子又点点头。
“你跑的时候冲撞到她了?”
“没有。祖父,我没有跑。遇到二伯娘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回去了,没有跑。我不可能撞到她的,我离她有这么远呢。”小崽子往后退,退了好几步站住,比划一下他和祖父之间的距离,“就有这么远。”
武安侯皱眉,闻承曜叫了起来,“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撒谎不是好孩子,我从来都不撒谎。”小崽子很生气,“我离她那么远,怎么可能撞到她?二伯娘叫我过去,我没过去,我和石榴姐姐一起跑走了,二伯娘身边好几个人都看见了。哼,我就知道遇到她会倒霉,果然不假!祖父,我真的没有撞她。娘教过我的,二伯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不能推,不能撞,不能碰。”
武安侯看向余枝,余枝低眉顺眼地站着。他又看向一脸愤怒地大孙子,问他,“二伯娘叫你,你为什么没有过去。”
小崽子道:“她对我笑,笑得我害怕,她眼一抽一抽的,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笑的。我害怕我一过去,她顺势往地上一倒,说是我把她推倒的怎么办?我都让她不要靠近我了,她不听,还喊我过去,我只能跑开了。她是大人,你们都相信她的话,不相信我,二伯父还说我撒谎!哼。”他眼里冒着火,看样子是气狠了。
在场的人表情都非常微妙,尤其是武安侯,“你怎么会想到她会诬赖你?”
“我有个同窗就是这样的,她后娘也像二伯娘一样有宝宝了,自己往地上摔,却诬陷是我同窗把她推倒的,害得我同窗被他爹打了板子,好几天都没去上学。”小崽子大声说道。
武安侯看着舟舟的眼神复杂极了,这个孙子……他真找不到词儿来形容。唯独闻承曜,脸色特别难看,表情扭曲着。
“来人,把当时二少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全都绑过来。”侯夫人冷冷开口。
老庚看向侯爷,武安侯看了眼紧握着小拳头的孙子,点了点头。
闻承曜的脸色更难看了,“父亲……”他艰难开口,声音里带着祈求,此刻他意识到,妻子可能真不是舟舟推的。
武安侯没理他,侯夫人的脸上闪过讥诮。
人很快就绑过来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都没用上板子,她们就招了,“没有,舟舟少爷没有撞二少夫人。舟舟少爷跑走了,二少夫人才发动的。”
闻承曜傻眼了,发了疯地勐踹丫鬟婆子,“该死的奴才,之前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父亲,儿子都是被这些奴才给蒙蔽了。”
不要脸,没担当!余枝眼底闪过轻蔑,飞快上前,一拳打在闻承曜脸上!敢诬蔑她的小崽子,一句被蒙蔽了就想全身而退?美死他算了!
“余氏!”
武安侯的怒喝声和闻承曜的惨叫声一同响起,余枝充耳不闻,趁机又是两拳,全都打在脸上。
倒在地上的闻承曜都懵了,两眼睁不开了,鼻子生疼,一摸,流血了。
“成何体统!”弟妹把大伯子给打了,这,这这……武安侯气得手都颤抖了。
“当伯父的诬陷侄子就有体统了?”余枝冷嘲热讽,“体统?我一乡下出身的懂什么体统?我就知道,谁欺负我儿子,我就跟他拼命!打你?打你怎么了?我儿子这么小,你就往他身上扣罪名,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你,你,你……”武安侯瞪着余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句了。
“老三媳妇,不许胡闹!滚回院子反省去。”侯夫人抢在武安侯前头严厉喝斥,只是,看着眼前的父子俩,心里怎么这般爽呢!
余枝一怔,随即敛眉作乖巧状,“是,儿媳这就回去禁足反省。”把小崽子一抱迅速撤退。
哦耶,又禁足了!又是不用打卡上班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