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建业的路上,张昭向蓝田介绍江东风土人情,说着说着便把话题引到陆逊身上。
“府君似乎很重视陆伯言?但他夫人是孙伯符的女儿,与孙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张昭小声提醒蓝田,并且偷看对方的脸色。
以张昭为代表的淮泗外来户,在江东一直被本地士族排挤,他带头立下如此的功劳,为的就是淮泗派立足更稳,可听到蓝田与甘宁的对话,让张昭又生出担忧之心。
蓝田对陆逊如此重视,莫非要与江东士族‘同流合污’?可他明明在交州下功夫限制士族,男人怎么能如此善变呢?
蓝田立刻听出张昭的弦外之音,很淡定地抓住马缰回答:“子布先生多虑了,你我都不是江东人,要治理好这片土地,真离不开本地百姓的支持,但会和孙权有所改变,总之会是一个多赢的局面,我对此充满了信心,你也要对我有信心,蓝某岂会亏待功臣?”
“呃...老臣已是半截入土,哪有甚么可担心的?府君有经天纬地之才,治理如此小小扬州定不在话下,只是孙氏在这经略二十余年,也用姻亲与本地士族大家交好,但关键时刻还经常被他们掣肘,老臣担心府君壮志凌云,别被这荆棘绊住了脚。”张昭抱拳行礼。
蓝田笑着说:“陆伯言毕竟是大都督,有他相助能更好融合军队,曹丕把淮南驻军抽去中原,对关中和荆州有很大威慑,特别关将军承受的压力巨大,我这边要尽快出兵淮南,即便不真的打,也要去帮帮场子,陛下现在君临天下,所图者便不是扬州一地,得把天下当成一盘棋。”
张昭听得一怔,心说这是什么大局观?现在江东都还没平定,你的眼睛已经盯上淮南?可如此急躁不怕出事?
“府君三思,孙权就是频繁对淮用兵,江东因此疲敝不堪,士族百姓徭役赋税繁重,所以人心皆思变,建业归降才群起响应,现在江东还没有平定,府君就打算继续兵进濡须,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当下应该与民休养,待完全清除孙氏影响、民生恢复,再发兵淮南不迟。”张昭苦口婆心劝说。
蓝田轻轻摇头,“时不我待,这些事没有先后关系,同时进行亦无不可。”
“同时?”张昭满脸吃惊。
“待甘兴霸击溃孙权水军,我便会让他移师濡须水口镇守,做出要进攻合肥的态势,曹丕闻讯定会把多余兵力转移,而荆北和关中就能得以喘息,江东收降的军队可用来安定地方,这样同时进行两不耽误。”蓝田早就打定了主意。
“啊?可是徭役和粮草,另外老臣前不久得到消息,蒋济听从满宠的建议,趁孙曹两家休战之计,在合肥以西远离施水位置,修建了一座新城用于防守,目的就是让东吴战船失去优势,必须要登上陆地与之作战...”张昭没想到蓝田这么大胆,人都还没进建业城就盘算着去打合肥,那可是孙家无法逾越的鸿沟。
“哈哈哈,蒋济劳民伤财做得很好,孙权害怕逍遥津之战重现,我带来的将士们却不怕,至于濡须驻军的兵粮,我会想办法从交州、荆南筹调,会留出时间让百姓休养生息。”
蓝田出此豪言壮语,是因为他真的有底气,新收回交趾本是产粮大郡,再辅以自己的科学种植,粮食产量一定会有较大提升,再加上有两万龙编兵被编入船运,偏远地方的钱粮运出不的问题,也不需要扰民去征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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