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遵命。”
张昭低头躬身行礼,他寻思孙权终于要整顿了么?在淮泗武将的陆续凋零下,江东士族权柄的确太大,老夫愿意帮你递刀。
吕范在信中用词迫切,特别担心后方耗时太久,关羽知道消息派来援兵,那东吴的入侵就没法达到最佳效果。
在利益面前孙权也不耍懒,他安顿好建业的一切就戎装出城,带着胡综的解烦卫右部赶赴濡须坞。
孙权之所以带私兵去见陆逊,一方面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担心陆逊不配合,即便稍加拖延也会贻误战机。
对于这个时代的君主来讲,最大的倚仗只能是冷酷的军队,孙权依稀记得当年继位之时,周瑜都是带着大军回去奔丧,对方因此分走了张昭的辅政权利。
胡恪在孙权离开后,立刻成为建业的实权人物,他以督运军粮的名义掌握港口,利用余氏商行货船帮前线运粮,长江水道的消息被封锁。
建业的一切,看上去有条不紊,治安良好、百姓安乐,但一场剧变正在酝酿。
胡恪一边等待濡须与柴桑的消息,一边统计建业城内勋贵、士族名单,只要前方的局势发生变化,他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孙权起倾国之兵去夺交州、荆南,消息最终也传到陆逊的耳朵里,陆逊听到那一刻如灵魂出窍般空灵。
蓝田有没有本事,陆逊在洞庭领教过,江东现在的情况已很糟糕,他想不通孙权为何作死。
上次濡须坞与柴桑换防,陆逊写信去建业询问缘由,结果被孙权回信骂不知轻重,所以便有所顾忌不敢谏言。
当知道孙权驾临濡须坞,陆逊下定决心要好好劝一劝,趁现在还没有铸成大错,让吕范撤回大军休养生息还不晚。
孙权到后表情严肃,与陆逊微微点头致意,便让其召坞内诸将来见。
不多时,孙松、朱桓、全琮等将悉数来见,孙权看着众人微微点头,然后郑重地说:“孤以倾国之兵去攻蓝田,广州防范不严已被戴良攻克,拿下整个交州指日可待,蓝田此时在长沙举兵抵抗,不过已经是强弩之末,子衡现把他牵制在萍乡,孤要从濡须坞抽兵去增援。”
“大王,濡须坞...”陆逊欲言又止。
孙权淡然说道:“不会全部调走,坞中只需出半数兵,相信那蓝田就抵挡不住。”
“半数?前些日子使团在淮南遇袭,魏国方面都认为是我们派的人,听说曹丕对司马武侯特别重视,臣担心他会以此为借口让蒋济出兵...”陆逊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旁边的司马师,心说我虽然拿你兄弟找借口,但说的确实是实话。
孙权能够感觉司马师呼吸急促,但对方很沉稳并没鲁莽追问,这一点让孙权感到十分欣慰,心说到底是预言中的人物。
“蒋济在淮南有多少人?”孙权皱眉反问。
陆逊小声回答:“约三四万人马。”
“那也并不多嘛,大都督要是不放心,孤留在濡须与你同守。”孙权给了对方一个冷脸。
“呃...不是...”陆逊一脸茫然,他完全不知怎么得罪了孙权,难道臣子不能劝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