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深知制度管理的重要性,他不能为某一人打破规则,否则口子开了一个后面还会开。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先生悉心培养、运筹帷幄,宋谌也不会有这份功劳。”高顺争辩道。
蓝田轻轻摇头:“我就算有通天本领,也不能把所有功劳给占完,还是要他们多提供晋升机会,只不过关于这支陷阵军,姐夫他也不好安排。”
“不会因为我是小姐家将,刘玄德就信不过陷阵军吧?”高顺突然好想明白点什么。
“正是因为你这个陷阵军统帅不肯受封,军中其余将士就更不能受封,所以姐夫对于宋谌封赏才为难。”蓝田解释。
高顺没想到核心矛盾竟在自己身上,于是着急地问:“陷阵军的将士受不受赏无所谓,关键不能让先生因此遭受猜忌,要不然您给我求个军职?”
蓝田微笑着回答:“姐夫的心胸,伯平这么多年没看明白?我明天就给姐夫写信,他进位汉中王要封赏百官,刚好给你求个职位在身,等以后见了兴霸(甘宁)、令明(庞德),你们才好平起平坐。”
“也不知玄德公称王后,会给先生封个什么职位,这个王位若是没有您,怕不会这么轻易得到。”高顺一脸严肃。
“不要高估自己,你看太阳会因为谁,而不再升起了吗?姐夫他志向高远、心若磐石,即便没有我辅佐,最终也会成就大功的。”蓝田摇头叹息。
高顺心中并不赞叹,他沉吟片刻后突然问道:“日南郡发生的事,您准备怎么处理?若是全然不予理会,不但会打击商人们的积极性,海上贸易计划可能要受阻,士燮那边说不定也有其他看法。”
“日南郡这件事虽然十分恶劣,但是我们暂时不能出兵,先让士祗写信给其士燮,九真郡与日南郡相邻,出兵兴师问罪也更容易,广州这些兵今年一个也不能动。”蓝田非常严肃。
“为何?”
蓝田走到沙盘前,指着荆州北部说道:“关将军从去年开始,就在向北方缓缓推进,光在汉水就与文聘交战多次,如今主公击败曹操攻取汉中,又命刘封、孟达去取东三郡,所以今年就是收服襄阳、樊城的好时机,只要把整个汉水连成一线,荆州和汉中就能相互策应。”
“难怪关将军调郁水船坞的战船北上,原来是要准备攻打襄阳和樊城,只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提供了军械、钱粮,先生莫非还要出兵去相助?曹仁哪里会是关将军的对手?”高顺好奇地问。
蓝田冷笑:“曹仁我自然不担心,只不过荆州的敌人,又岂会只有一个曹仁?东边那碧眼儿能看着我们坐大?”
高顺有些吃惊地问:“前几天胡恪传回消息,说孙权趁曹操在汉中失败,北方各地因徭役繁重民心不稳,孙权准备去攻打合肥么?先生为什么总对他不放心?”
蓝田微微摇头:“抛却过去的恩怨不谈,关将军若真能够打下襄阳,让益州、汉中与荆州水路完全连通,倒是既能出兵北伐收复中原,为何不能顺江而下攻占江东?荆州的水军可比曹操在玄武池练出来的强多了。”
“先生说得对,光甘兴霸的水军,就够江东鼠辈难受了,但我们现在不是盟友吗?”高顺吞了吞口水。
蓝田郑重回答:“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孙权能与我们联盟抗曹,为什么不能与曹操结盟对付我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高顺觉得好有道理,旧主吕布若是能活到现在,只怕会被这些政客玩得团团转吧?但是转念一想,吕布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曹操、刘备、孙权,哪一个不是人中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