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啦!”
“我第一次执行现界任务的时候可比你狼狈多了,听到对面枪声的时候我吓得都哭了,幸好那会有前辈待在身边,不然我现在也没那么好命坐在这里跟你扯大炮了。”
“而且那个时候沙场游戏的玩家也很少,能跟人类抗衡的种族也没几个,打来打去都是一群人类在内斗,就像咱们东夏的乒坛一样。”
“结果你第一次出手就干掉了这种狠角色了,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了。”
花见笑看着苏寂,表情很难得地变得认真和严肃了起来:
“小老弟,唐姐说得没错,你是个很有天赋和潜力的玩家。”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以后会比我们小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
“我甚至可以给你浅浅地预言一波。”
“远的事情我暂时就先不说了,近一点的——我觉得你很快就会被[圣壤]看上了。”
“[圣壤]?”苏寂道,“你说的是那个[圣壤]吗?”
“啊,是啊。”
花见笑点点头,“天玄会最牛逼的玩家训练营地,那里集结了全世界最大的[种子]玩家。”
“你师傅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你应该也听说过了。”
苏寂没说话,默默地又吸了一口可乐。
圣壤吗……
如果真的被选中的话,听上去似乎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好消息。
感觉就像是高考前夕收到了清大和京大保送通知一样,颇有一种已经半只脚踏入了这个社会的精英阶层的既视感。
而那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所谓的名号那么简单。
它意味着那把泛着光芒的钥匙已经被塞进了你的手心里,你只愿意需要打开那扇门,就能够看到通往金字塔顶层的台阶。
按道理来说,像这样的东西,苏寂几乎是想都不曾想过,也根本就不敢想的。
初中的时候苏寂就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总有一些同学穿着他认不出来的牌子和衣服鞋子,拿着他见都没见过的手机和游戏机,然后在放学的时候被他听都没听过的漂亮私家车给接走。
那个时候苏寂就明白了。
他只不过是个生长在一个普普通通工薪家庭里的孩子罢了。
老爹老妈都是平平凡凡的上班族,家里没有矿,祖上也没有什么能上交给国家的土地。
他们带着唯一的儿子,平澹,简单,而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这就是他的家庭和出身。
所以对于苏寂来说,金字塔顶端那些瑰丽而又迷离的世界,是他根本没办法想象出来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向往过那些世界。
坦白讲,从加入沙场游戏,到成为玩家,再到今天晚上杀死维派尔。
这一切,都是他未曾想到过的人生轨迹。
确实,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
至少苏寂现在的手里的这颗,味道就有点古怪。
吃起来似乎还挺甜的,但倘若细细一品的话,还是能够尝到其中夹杂的一些苦涩。
没有野心的小肥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对于成年人而言,光是为了生活就已经很累了。
很多人终其一生的梦想,只不过就是早点下班,回家吃饭罢了。
更何况……
这条路是那么地难走。
不仅远方是等不到黎明和看不清轮廓的尽头,沿途还是一片的泥泞和荆棘。
如果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的话,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支撑着他们一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呢?
想到这,苏寂忽然觉得身旁的这个死骚男,一时间都形象高大了起来。
大概只有像他们这样的人,才能算是合格的玩家和人类的希望吧?
而他……
无非只是个一时逞能,靠着嘴炮和运气,幸运而巧合地打爆了BOSS狗头的小弱渣罢了。
看起来很勐,很强,很牛逼哄哄。
但剥掉这副坚硬和铠甲和所谓英雄的皮囊之后。
暴露在一身荣誉之下的,只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衰仔罢了。
没长大的小衰仔能干什么?
他还是个连起床都要老妈催的崽,你还打算让他去打怪兽,拯救这个世界?
光是想想就很离谱啊……
苏寂的神情平静,眼湖里倒映着海平面上的粼粼星光。
花见笑似乎有点看穿了对方的心事,也安静了下来。
两个男人碰了一下手里的肥宅快乐水,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仓库的清理工作似乎也差不多到了收尾阶段。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苏寂的耳畔传来。
“你在这里啊?”
苏寂微微侧了侧目。
是柳依依。
她也走到了防洪堤旁,在苏寂的旁边坐了下来。
花见笑的余光瞄到了这一幕,他轻声地咳嗽了一下,低声耳语道:
“队长那边有事找我,我先走了啊。”
苏寂直接给他送上了一个大白眼,这死鸭子的演技属实是有够拙劣的,他只能用唇形没好气地吐出一个“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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