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城的海风带着一丝丝潮腥的味道,即便是有客远来,它也保留了自己这待客之道。
一个穿着黑衣的精壮汉子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面对着大海,他抱起了双腿。与其说是坐在石头上,不如说是缩在石头上。
而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稍微年轻一点的壮汉,只不过他身上裹着一件袄子。穿着袄子的壮汉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实在没衣服了,他才不愿意在这艳阳天穿袄子。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看向了黑衣壮汉,无奈的说道:“师父,我们还去不去南海了?”
黑衣壮汉听到这话, 眼睛一瞪,立马站了起来说道:“去,怎么不去!”
“那要去南海您缩在这石头上是怎么回事?”这穿着袄子的壮汉无奈的说道。
“去敖岛,去南海,不是得坐船么!没船,老子哪都不去!”黑衣壮汉面露怒容。
“那我们可以御空而行啊!”
“不行,我低下头看见水瘆得慌!要是有船,我去船上睡一觉醒来就可以到敖岛了。”
“师父,现在哪有船啊?再说了,吃鱼的时候也没见您怕水啊?”
穿着黑衣的壮汉如同小孩子一般,立马撅起了嘴说道:“那能一样吗?吃鱼是吃鱼,怕水是怕水,两码事!”
“反正我不管,你得给我弄艘船来!我和你说,要是赶不上帮徐长安那小子抢亲,我拿你是问!”
穿着袄子的壮汉有些无奈的说道:“师父,这关我什么事啊!咱们只要御空飞行,不要多久就能到了……”
“而且,师父。就凭您的手段,去安海城内找两个有钱的太奶奶之类的,让他们给我们弄一艘船之类的的,也不是难事啊……”
“你我什么身份?做这样的事!我们修行中人,岂能吃软饭?”
艳阳天穿着袄子的壮汉叹了一口气,他这师父以前看见个女妖精可就是要去传宗接代的,可现在却变了。
这变化倒也不是不好,可这样一来,受苦受难的就是他了。
突然,传来了“咕咕咕”的声音,两人同时顺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最终的目光定格在黑衣壮汉的肚子上。
“师父,我去找吃的。”穿着袄子的壮汉说道,他宁愿去找吃的,也不想看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师父这个样子。
“行,记得找船!还有,拿吃的记得要给钱,没钱要帮人干活!”
“知道了!”穿着袄子的壮汉如同逃命一般急忙逃离了自己的师父。
他离开了海边,抬头看了看海蓝色的天,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呢喃道:“算了,先去弄件衣服。”
这一对师徒,便是从雪山而来的甄洪和老黑。如今的甄洪已经拜了老黑为师,两人本来在雪山追杀袁霸天等血妖的,可现在袁霸天被李知一给降服了。而且,这雪山大有成为佛门乐土的架势,他们二人自然便不用留在雪山了。
恰好,裂天又公布婚讯,娶的还是当初他们蜀山人,又是徐长安的心上人,二人一合计,便直接来南海了。
反正徐长安也早就放出话来了,大婚之日,他必然前来亲自恭贺。
老黑还听说了,徐长安前些日子去往了樊城,得到了相柳一脉的支持。并且相柳一族的大军,还有人族的的大军开始进驻铁里木村,准备打击金乌一脉了,徐长安这小子的种种迹象表明,他这是要抢亲,还有顺便要把金乌一脉揍得翻不了身。
这等热闹的大事,岂能没有他老黑。这师徒二人,才匆匆忙忙的自西边的苍茫雪山之中,赶往南海。
老黑虽然有白虎血脉,和蜀山的其它三位护山神兽一样,只要打开体内封印,在如今扶月境不出的情况下,这天下间便极少有人能够威胁到他。
但不管怎么强,猫终究是猫,即便在外猛如虎,可还是怕水,这才有了方才他非要甄洪去找船的那一幕。
老黑也想过,凭借自己的一张嘴足以在安海城中骗得寡妇帮自己弄一艘船。
可转念一想,蜀山才遭逢大难,正是浴火重生的时候,而且因为这场婚礼的缘故,如今这安海城中可是涌入了不少修行者。
要是他做这事儿被人认出来,那可就把蜀山的脸都丢完了。而且,不仅丢蜀山的脸,更丢了自己儿子小白的脸。
至于什么仁义道德之类的,他倒是没有考虑太多,他唯一考虑的,只有蜀山还有自己的儿子。
没办法,他只能压迫自己的徒弟甄洪了。
甄洪离开老黑,先去到了城里,找了一个搬运工的活,赚了一些碎银子,先把自个儿的袄子给换了。
紧接着,又以一个的极低的价格把袄子送去当铺换了前。
他们甄氏,也是做生意的家族,本不应该缺钱。可这几年,他要么跟着老黑追杀穷天奇,要么就是在雪山奋战,早就和甄氏断了联系,就连甄氏都把他给忘了。
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富家少爷的样子。一路过来,和老黑喝酒吃饭都是靠给人干活来赚钱,看着甄洪皮肤黝黑的样子,谁会想到老老实实的搬运工人其实是他们眼中的神仙呢?
这几年的甄洪,长进也是极快,老黑在雪山的时候厚着脸皮去“借”了一块上好的材料,让他以玉胎之姿进入了宗师,随后又每天折磨他,让他快速的成为大宗师,就算是开天境,也是临门一脚的事儿。只要他领悟得够快,进入开天境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