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总是这样,白天热得人恨不得扒层皮,晚上冷得人恨不得钻到地心里,因为在传说中,地心里有火。
天一亮,阳光照射在了地上,徐长安一行人衣服上,背篓上都布满了露珠。
朝阳一照,仿佛身上铺了一层珍珠,在阳光下放着泛着光芒,一群人也仿佛被渡上了一层光。
沙漠的每一个早上都是这样的,可徐长安一行人总是觉得今日有些不一样。因为今日,是立夏。
特别是马三,似乎是一夜没睡,不停的向四周张望。
可这一天,似乎又和其余日子没什么不同。任凭马三怎么看,眼睛通红,充血,沙漠还是沙漠,露珠也慢慢的消失了。
马三蹲在了地上,捧起了沙子,仿佛是捧起了一捧水,重重的泼在了自己的脸上。似乎是认为此时是在幻境之中,他想让自己醒来。
醒来之后,他能看到海市蜃楼,他能进入那一个自己朝朝暮暮思念的村子,看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但可惜的是,阳光没有变化,放眼望去,还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只有那些黄色的沙子和炙热的太阳提醒着马三。这不是幻觉,这是现实,海市蜃楼没有出现,铁里木村也没有出现。
马三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他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希卜面前,看着希卜,全身不停的颤抖,就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他仿佛才从冰冷的水中出来一般,上下牙关不停的打颤,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话马三自己说得都没有一点底气,他看着希卜,眼中充满了希望。
他希望听到希卜告诉自己,他们找错地方了,而那地方距离这儿不远,七天内他们能够赶到,能够进入铁里木村。
希卜看着马三的样子,微微的摇了摇头。
马三眼中的希望慢慢涣散,光芒慢慢消失,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坐在了地上。
他张开了嘴,仿佛是在哭泣,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传来的“呜呜呀”的声音。
找不到铁里木村,对于徐长安来说反而更好。
封印在铁里木村中,而要找铁里木村的湛胥也在自己身旁,只要自己盯住湛胥,那便行了。
徐长安只是有些心疼马三,所谓大悲无声,大概说的就是此时的马三。
他张着嘴,做着撕心裂肺的表情,可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让人看得心疼。
徐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马三,看了他一眼,便不忍心再看,只能把头转向了湛胥。
“湛胥少主,铁里木村没出现,怎么说?回中原吧?”
湛胥听到这话,没有搭理徐长安。
他也知道,铁里木村出不出现,对于徐长安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徐长安只要阻止自己打开封印就行。
而徐长安来这儿,也是被自己逼得。只要自己来这沙漠,他便一定会跟着来。
至于徐长安找到希拉一族族人的事儿,那或许是命运使然。一切都和那位神秘的算卦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少到刚才为止,一切都和那算卦说的丝毫不差。
湛胥面色凝重,他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高兴。
失望的是铁里木村没有出现,他也暂时无法按照计划打开封印;而略维让他高兴的事儿是,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之前那神秘的黑袍算卦者给他一种感觉,掌控一切的感觉,那种感觉,比蜕凡化神的神龙更加可怕。
仿佛他便是天,便是命运一般,能够知晓并且控制未来。
湛胥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徐长安淡淡的说道:“等一等吧,既然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漠,那怎么能不好好的看看大漠风光呢?你们人族的读书人也说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等绮丽风光,我还没欣赏过呢!”
湛胥脸上挤出了笑容,故作轻松的坐了下来。
此时的沙漠中,有人坐地痛哭,有人满不在乎,有人故作轻松。
……
长安。
还有七日,圣皇轩辕炽将大婚,立后。
从今日起,整座长安便都喜悦了起来。就连平康坊都挂上了红布,姑娘们穿上了红衣服,喜气洋洋的,仿佛自己要出嫁一般。
至于范家,那更不用说了。
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快把范家的门槛都踏破了,这群官员怎么都没料到,这八九品小官左右拾遗,居然能够一朝攀上枝头成凤凰。而且,这范家的范直,当初可是让如今的圣皇进了监狱啊。
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没有想到,圣皇真的娶了范家的女孩。
虽然之前早有传闻,还没成为圣皇的大皇子每夜都想来范家找范家小姐私会,还引得不良帅出手阻拦。
可这话儿,也没几个信的。
他们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说法,当年还没有成为圣皇的轩辕炽是为了报复范家,这才夜夜来到范家。不然的话,为什么阻止轩辕炽的,不是其它人,偏偏是刑部的不良帅。
这阻止轩辕炽的人是不良帅,那便有得说道了。
所以,一群人过度揣摩,还没来得及和范家打好关系,没想到这范家的闺女便要成为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