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大多时候,就是自己和自己拧巴。其实很多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经过那晚上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意被大多数人冤枉。”
徐长安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我在乎的只有师兄和师父,我相信我能改变谶言,即便那是真的。我所在乎的是,他们不相信我。”
徐长安听到这话,笑了。
对比起常墨澈来说,他幸福得很多。
铁剑山的事儿传出来之后,蜀山和青莲剑宗都坚定不移的相信他,这才是天大的幸福。
而常墨澈,则是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谶言,被师父和师兄所遗弃。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蜀山,所以我在你们先到,开了一家茶肆。要是蜀山不相信你,我会想尽办法救你,告诉你,让你看看这世间真实的样子,让你看看他们所谓的正义。”
徐长安脸上浮现了笑容,小白胆子也大了一些,爬到了徐长安的肩头上,随后纵身一跃,做到了常墨澈的肩头上。
常墨澈也不阻止,仍旧小白坐着。
“让你失望了。”徐长安笑道,“那这种情况,你又是如何打算的呢?”徐长安接着问。
“我想过,要是蜀山相信你,那我会陪你走一遭,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经历了那些,我要确定,他们相信你,不是因为你的父亲。命运都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我的玩笑来自于观星一脉,而你的玩笑有一大半来自于我。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你所说的一般。”
常墨澈顿了顿,徐长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常墨澈薄唇轻启,如同吐出了一缕清风一般,带着丝丝叹息,目光看向了远
方,轻柔的说道:“相信世间的温柔,这个世间也会对我温柔一些。”
徐长安也看向了远方,两人相对无言。
最终,李道一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人有些烦躁,恨不得把背上的骨剑抽出来,一人给他们来一剑。
徐长安转头看了一眼李道一,看看常墨澈,突然弯下了腰。
他没有怀疑常墨澈话语中的真假,即便是假的,那又如何?跟着他看看这一路上的风景而已。
“那这一路,有劳常先生了。”
……
幽州,长城。
幽州位于圣朝的西方,而在幽州,则是有一座长城。
这长城把圣朝的幽州分作了两个季节。
幽州长城以东,似乎是在火炉里,终日接受炙烤;而在幽州长城以西,过了百里之后,便是连绵不绝的雪山,终年大雪,就算幽州长城以东是烈日高照,但以西仍旧我行我素,大雪飘飘。
这等奇景,全天下仅此一处。
而幽州长城上,终年都戍守着一队队精兵。
他们每日接受烈日的炙烤,小心的防备着长城以西,虽然有的人从青丝变白发,少年变老朽都没见过这些所谓的敌人,但他们还是一丝不苟的守着。
因为,他们是军人;他们,要为身后的百姓负责。
朝廷每年拨巨款,必然是有的放矢。
士兵们被晒得黢黑,夜晚一笑,只能看得到牙齿。
他们一直相信长城以西一定有敌人,只是现在还没有出现而已。
太阳热烈的拥抱他们,穿着盔甲的他们,内衬的衣服全都湿了,身子如同被洗过一般。
“报告!”
士兵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说!”
“戍守兵张大同,请求小解!”
他们这些城头的戍守兵,经常一站就是三四个时辰(一个时辰等于现在的两个小时),需要小解或者大解很正常,但需要报告,去小解的时候,他的位置将会由其它人顶上。
“同意!”
张大同拿着长矛,跑下了长城。
他可以趁这个机会轻松一下,揉揉眼睛抖抖腿之类的,但小解最多一刻钟,他必须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上。
他走下城墙,正想解开裤子,突然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并不确定是人,只是像人而已,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被他撑得鼓鼓囊囊的,而且脚上和手上全是毛发。头上更是,头发将他的脸完全遮住了,完全看不清。
“这里是幽州长城,你面对的是士兵张大同,报上名号,否则按敌人处理!”
他此时连尿意都没了,小心翼翼的拿着长戈往前探了探。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的汗比之前更多了。
他又吼了一声,可这奇怪的人还是没有理他。
“那就别怪我了!”张大同举起长戈,正要投掷过去,这奇怪的人转过了脸,一双眸子闪烁着妖异的绿光!
……
“妹妹,小心一些,别乱跑,这地方可不简单。”
陶悠然踏着积雪,无奈的看了一眼露出一双大长腿的妹妹,陶悠亭很少见过雪,每次看到,都高兴的像个孩子。
“哥,怕什么。我们不深入里面就行了,好不容易在幽州发现它的踪迹,而且远离爷爷,怕什么!”
陶悠然摇摇头,皱起了眉,本想说话,但看到难得高兴的妹妹,只是叹了一口气,显得更加的小心了。
……
而此时的徐长安一行人,又来到了茶肆,那店家认出了李道一,哭丧着脸,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