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向后跳出一步,花背大蟾蜍瞟了一眼地上血泊中的那只断掌,愤怒地盯着申小甲,鼓起腮帮子,咆哮一声,“呱!”
“别老是呱呱呱的,我又听不懂,这样的沟通是无效的。不过我大体能猜到你想问什么,我这刀啊,是玄铁所铸造的,削铁如泥,切你一只腿轻轻松松!”申小甲舔了舔嘴角的蟾蜍血,顿时觉得大脑渐渐恢复清明,嘴角微微上扬道,“果然剧毒之物的身上便有解毒之药,很科学!你也别怪我啊,是你先动手的,通常我一般都是以德服人,先动嘴,再动手……”
花背大蟾蜍目露凶光,血口一张,又一次甩出长长的舌头,迅如闪电地射向申小甲,在即将击中目标时舌尖忽然分开,裂成叉子模样,叉子内侧满布尖锐锋利的倒刺。
却在这时,屋顶上的花绯忍不住惊呼一声,“不要!”
刷!话音未落,申小甲的刀已经落在了花背大蟾蜍的舌头上,斩落那一只长满倒刺的尖叉。
花背大蟾蜍立时更加惨厉地悲鸣一声,缩回自己汩汩流血的舌头,惊恐地看着缓步走向自己的申小甲,乱跳乱撞地冲出火神殿,快速跃出围墙,凄惶逃走。
花绯恨恨地瞥了一眼在殿门口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屋顶的申小甲,面色铁青地冷哼一声,起身飘出火神庙,朝着花背大蟾蜍逃走的方向追去。
申小甲瘪了瘪嘴,“原来蛤蟆兄是家禽啊,我说怎么刚才这里那么多人偏偏对我动嘴动手的,还以为它是嫉妒我长得帅呢……”摸了摸咕叽咕叽叫着的肚子,看向地上花背大蟾蜍的右前掌和舌头,咽了咽口水道,“这么新鲜的食材不能浪费啊……浪费是可耻的!”
一刻钟后,火神殿内燃起一堆柴火,火上横着一杆长枪,枪上插着一只花背大蟾蜍的右前掌和舌头。
柴是就地取材,从火神殿四面墙壁上拆卸下来的木窗。
长枪也是就地换来的,是申小甲用一名乞丐遗留下来的打狗棒从火神像手中换来的,枪和打狗棒长度相差无几,很公平。
至少申小甲是这么觉得的。
“铁刀殿中红花,蛤蟆腿上抽芽,屋顶全是骨头,我吃烧烤,馋掉你舌头……”
申小甲哼着古里古怪的小调,从怀里摸出一个黄色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抓起一把用茴香、八角、桂皮自制的孜然粉,洒在花背大蟾蜍的右前掌和舌头上,吞咽一下口水,蹲坐在一旁,痴痴守候。
不消片刻,香味弥漫整个大殿,随着徐徐的清风飘出庙外,钻进了仍在鏖战的难了三人鼻孔之中,也钻进了雄伟火神雕像下的地砖缝隙之中。
难了、道痴、闻人不语三人很有默契地停下了拼斗,异口同声地赞叹道,“好香啊!”
香味就像一根蜿蜒绵绵的长线,勾着所有人的目光聚向火神殿。
申小甲搓了搓手,抽出火刀,切下一块花背大蟾蜍的右前掌嫩肉,扔进嘴中嚼了嚼,闭上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要是再有点辣椒粉就更棒了,可惜这年代辣椒还未传入国内,看来环球旅行的计划要赶紧排上日程表了……”
吞下一口蟾蜍肉之后,申小甲只觉得浑身有些热乎乎的,忍不住又切下一块放进嘴里,越吃越上瘾,眨眼间便将整个花背大蟾蜍的右前掌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大大小小的骨头。
看了看那只香气四溢的舌头,申小甲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颊,将骨头从花绯揭开的那几片绿瓦处抛到屋顶上,嘀嘀咕咕道,“我没有偷吃,我没有偷吃……好东西要跟媳妇一起分享……”
可那只舌头散发的香味竟愈发浓烈起来,引得申小甲频频吞咽口水,在抛完骨头之后,双手竟是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那支长枪,缓缓地将舌头递到了嘴边……
便在此时,庙外火神雕像下忽地冒出一缕白雾。
难了突地心生警兆,扭头看向火神雕像下方,满脸骇然道,“糟糕!它居然醒过来了!”
闻人不语面色亦是陡然一变,当即毫不犹疑地退离火神道场,本欲快速离开白马关,忽地想起师父的嘱托,回头看了向火神殿,皱了皱眉,折返而回,冲进火神庙。
难了念诵一句佛号,对一脸茫然的道痴说道,“道痴施主,今日的论道就到此为止吧,赶紧离开白马关,一场大祸将要降临了……”
正当道痴想要追问是什么样的大祸时,地面骤然剧烈摇动起来,高大宏伟的火神雕像寸寸龟裂,粉碎四散!
一股白色气浪冲破火神雕像下的地面,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坑洞内,两只比车轮还要大的眼睛突然睁开,亮起两束幽冷的青光,刺破坑洞内浓稠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