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是没懂……”原本在申小甲正前方的那抹道痴身影突地一闪,举起并无丝毫剑气透出的红色木剑,缓慢又平稳地刺向申小甲的后背,声音清冷道,“都告诉你方向是前了,你却偏要转到后面去……如此愚蠢,你怎么守卫自己的道!”
平平无奇的一剑,却又是最为致命的一剑。
八卦之外的楚云桥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手提断水剑,青莲剑歌疯狂运转,却也仅是将剑尖刺入八卦中一寸,之后便再难前进丝毫。
八卦之内的申小甲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刚一鼓作气转身横档,此刻便是衰竭之时,体内空空荡荡,再难提起一丝气力反身格挡。
眼见道痴的红色木剑距离申小甲的后背仅剩下一尺三分,难了仍旧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面色柔和地坐在火神雕像上,稳如泰山。
又是一声叹息传出。
只是这一次发出的叹息不再是道痴,而是距离申小甲最近的闻人不语。
一支狼毫笔突兀地出现在红色木剑与申小甲之间。
嘭!
狼毫笔的末端撞在了红色木剑的剑身上,炸出无尽细如柳絮的气浪。
片刻僵持之后,红色木剑和狼毫笔同时离开申小甲后背之外的一寸三分处。
其余几抹道痴的残影亦是散去,只余下正前方的真身。
惊变落幕,场中复又归于平静。
难了表情怪异地看向那一袭蓝衣,嘴角微微上扬道,“有点意思。”
道痴则是皱了皱眉,歪着脖子道,“几个意思?”
闻人不语垂下握着狼毫笔,微微颤抖的右手,满脸无奈地撇撇嘴道,“别这么看着我,没法子,师命难违,他暂时还不能死……”
“噢?这么说来……是顾先生的意思咯?”道痴又扯下葫芦,咕隆灌了一大口,砸吧着嘴巴道,“他也想插一脚?”
“师父的心思深如大海,我这个当徒弟的哪里知晓……”闻人不语耸耸肩道,“他说这小子暂时不能死,那便是这小子想自己杀死自己也不行!”
刚刚死里逃生的申小甲扭转身子,正欲拱手道谢一声,听闻了这句话之后,却又面色一沉,闷闷地低头思索起什么来。
“你师父不是走的仁义之道吗,怎么也如此霸道?”道痴重新将葫芦挂在腰间,长出一口气道,“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打岔……读书人都这么蛮不讲理的吗?”
闻人不语眼神漠然道,“不可以偏概全……我师父常年行走于蛮夷之地,固蛮不讲理!”
“蛮不讲理也要分对象,”道痴双眼微眯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闻人不语慢慢地展开书卷,轻咬一下左手食指,挤出一粒血珠滴向一篇空白书页上,眼帘低垂道,“你的对手也不是我……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弟子闻人不语,恳请先贤荀子,借儒家利器太阿一用!”
话音将将落下,血珠也将将落在空白书页上,化作无数血丝,渐渐勾勒处一把古朴的神剑,跃然纸上。
与此同时,道痴嘴角勾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左手手掌轻轻抚过红色木剑的剑身,轻喝道,“坤字,上六,龙战于野!”
霎时间,地面上的八卦疾速收缩,汇成一个坤字,没入红色木剑中,而后一阵龙吟声起,红色木剑上隐隐有龙纹游动。
闻人不语轻叱一声,“去!”
道痴厉喝一句,“疾!”
血色的太阿剑犹如火箭一般飙射而去。
红色的木剑宛若游龙一般疾速飞离。
两剑相对而行,却在半途之中遽然同时转向,朝着火神雕像上方刺去,瞬息之间便来到难了身前,一前一后,默契非常。
难了轻诵一句佛号,笑眯眯地盯着两把近在咫尺的利剑,摇头叹道,“原来你们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