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司马临海则是郑重的对宇文至说道:“我去之后,宇文将军迅速集结大军,若是我回不来,宇文将军立刻率军猛攻襄阳,城中已有细作。”
宇文至还欲劝阻,但是看到司马临海坚毅的眼神,便只好叹息了一口气,任由司马临海前去。
袁仪此刻还不知道湓口的事情,正在府中买醉。
自从鹊尾战败之后,虽然恒直没有处置他,但是斩杀了胡车儿也有明显的警告意味。
故而袁仪回到襄阳之后整日饮酒作乐,不理政务。
正当袁仪今日又在照例饮酒之时,突然又士卒来报,说是擒获北秦探子,指明要见袁仪。
袁仪心情正烦闷,随口说道:“见什么见!既然是探子,斩了就行。”
士卒犹豫的说道:“将军,来人自称是司马临海,还说将军若想起复,最好还是一见。”
一听是司马临海,袁仪顿时酒醒了半分。司马临海此人袁仪也认识,故而又说道:“那就带过来。”
司马临海进入袁仪府中,第一眼便看见了浑身散发着重天酒气的袁仪。
司马临海自然知道袁仪是心中郁郁,但还是直接说道:“将军为何事忧愁,竟然白日就如此饮酒?”
袁仪没有说话,只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置于桌上,看着司马临海道:“司马大人已经投降北秦,今日来此,莫非是要当说客?”
司马临海也不客气,直接自行坐下,然后斟起一杯酒说道:“正是如此。袁将军已置死地,还不自知,整日在此买醉又有何用?”
“司马大人莫要吓我,恒公已经赦免了我,我又何来死地?”
此言一出,司马临海便知道袁仪还不知道湓口的事情,心中不由到了冷笑一声,没想到此人竟然颓废至此,连如此大事都不去打探。
但是转念一想,正好,如此一来胜算更大。
司马临海于是说道:“王显乃是韦然卧底,已经反了萧寅,如今韦然拿下湓口兵发江州。”
袁仪此时却仍不以为意,说道:“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但是韦然却令王显回师南雍州和义州,其中用意,袁将军难道仍不明白吗?王显既是萧寅册封的雍,义二州刺史,如今又是南齐册封的襄樊大总管兼领义州刺史,王显领军归来是肯定要接管襄樊防务。”
司马临海看到此刻袁仪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慌乱之情,方才满意的说道:“故而,届时袁将军如何自处?宋老将军之死,并不是秘密。如今韦然大局基本已定,袁将军到那时哪怕是投降,为了安抚襄阳百姓,韦然也定会将你斩首,以儆效尤。”
只听到“啪嗒”一声,袁仪手中的筷子竟然直接掉落在地上。
随后袁仪将手中之杯狠狠的砸在地上,顿时杯子四分五裂。袁仪气道:“司马将军之言,本将乃是死路一条了。”
司马临海则是戏谑般的说道:“非也,袁将军也可期待恒直天降神兵,击溃韦然。”
一听司马临海这话,袁仪便知道是取笑之言,故而并未理睬,只是问道:“我若献城投降,北秦会如何待我?”
司马临海闻言,只是拿自己举例,言称:“我率兵抵抗宇文至数日,被迫而降,尚且被封为公爵,将军乃是献城归降,岂会没有礼遇?这点袁将军大可放心。”
此刻府衙之中寂静无比,司马临海也并未催促袁仪。
袁仪一番权衡利弊之后,猛的起身,随后对司马临海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军便降了。只是按照司马大人所言,王显如今近在咫尺,若是带兵前行前来,我如何抵挡?”
司马临海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凑到袁仪身边,轻轻的耳语了一番。
袁仪听完之后,两眼放光,不由的说道:“司马大人,此计甚妙。”
王显此时已经领兵过了江,先是令两万大军回师义阳,以免北秦趁机来袭。
自己则是率领五万大军准备进驻襄阳,行至雍州地界之时,看到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王显心中大骇,慌忙抓住一人问道:“短短数日,怎会饿殍遍地?”
百姓看清是官军,立刻吓的魂不附体,连连跪地求饶说道:“军爷,我等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望军爷放过我等。”
看到百姓畏官军犹如畏虎,王显则是一脸的迷茫,但还是先令人给予当地的灾民一些粮食。
百姓都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王显没办法,只好下令将粮食分发给众人。
此时方有百姓仗着胆子说道:“袁仪那狗官,自从回到襄阳之后,整日饮酒作乐,之前为了配合大军出征,我等存粮已经皆被搜刮,如今他回了襄阳,对我等剥削更甚。”
王显闻听此言,心中便有了计较,对众百姓说道:“各位放心,我们乃是当今天子之军,并非萧寅恶贼之附庸。”
但是百姓哪里知道天子和萧寅的区别。王显看到众人茫然,只好说道:“我等皆是秦王韦然的部曲,各位尽可回家,我此番前来就是要缉拿袁仪。”
听到是韦然的部曲,众百姓一阵欢呼雀跃,更有甚至,直接掩面痛苦,不能自已。
杜扶桑见状,却表现出了深深的忧虑,看到脸上也有得意之情的王显,杜扶桑立刻抓住王显说道:“秦王在民间竟然有如此威望,假以时日,朝中必然生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