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驻在浅溪的韦五和元淑此时已经趁着袁仪不备,偷袭了江州的运粮船队,截获了数万石粮食,如今大军屯驻根本不愁粮食。
消息传到江州,恒直也是大惊失色,急忙令固城王萧允领军三万由水路至浅溪南面水势较为平坦处登陆,一定要夺回钱溪。
但是韦五早有准备,已经急信告知萧义,让萧义配合自己作战。
萧义虽然不知道韦五是何人,但是韦然家将的话他还是信了几分,于是便召集三万大军沿水路强行过江,刚好和萧允在浅溪南面相遇。
萧义二话不说,便和萧允在江上展开大战,韦五见状,亲自领军一万在见面上夹击萧允,萧允大败而归,死者十之七八,战船多数倍毁。
萧义此时并未召集回营,反而是来到了钱溪营寨之中,看到来人乃是韦然夫人,不由心生敬佩,感慨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夫人真乃巾帼英雄也。”
元淑只是笑笑,显然并未将萧义恭维之词放在心上,反而说道:“湘王,如今我等占据钱溪,截断在了江州和赭圻之间。鹊尾浓湖连同赭圻,共有近十万贼军,此乃贼军主力,如今你我合并,可一战而胜之。”
萧义顿时大喜过望,忙道:“如今战事已经三月有余,晚秋将至,夫人有一战功成之法否?”
元淑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韦五,韦五此时朗声说道:“如今贼军被我等隔断,正好可以尽数全歼鹊尾之军,前两日,胡车儿沿江来攻,铩羽而归。必然不服,定会从陆路来攻,我已令人安排好伏兵,在山间埋伏,胡车儿必败,届时粮草运不过去,鹊尾守军定然难顾。”
随后韦五指着地图又道:“如今裴将军占据地形,袁仪营帐情况一目了然,居高临下,只要袁仪一旦兵力不足,裴将军必当率军而击之,只要袁仪从鹊尾撤退,届时恒衡唯有死路一条。”
而韦然并不知道元淑已经占据鹊尾的消息,整日还要疲于应对恒衡的攻势。
恒衡此时得势不饶人,整日疯狂擂鼓,知道韦然需要静养,还令人用言语辱骂韦然妻儿老小。
韦然营寨之中之人尽皆愤愤,都扬言要冲杀出去,为韦然雪耻。
韦然则是不以为意,反而只是笑着说道:“战场之上,懦夫才呈口舌之利。”
随后韦然看向崔诰说道:“如今我无法亲自作战,贼军围困营垒,朝廷就算兵至也难以登陆,如今之计唯有乱其军心。”
当天夜里,恒衡的将士捕获一人,此人乃是韦然的死士,从营寨中而出,感觉欲前往建康报信。
恒衡虽然疑惑,但还是令人将他带到营帐之中,但是这个死士进入到恒衡军中之后,顿时没有了被捕时的懦弱姿态,反而叫嚣的说道:“尔等妻儿老小都在成都被北人蹂躏,说不定回家之后又要多一个大胖小子了!”
此言一出,军心哗然,恒衡令人拔其舌,韦然死士瞬间口不能言,痛苦不已,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但是眼中看向恒衡的唯有愤恨。
随后躺在地上的韦然死士,找准机会,一头撞死在营帐之木桩上。
恒衡不禁哑然,随后将士从该死士身上摸到一封书信,恒衡看完之后脸色大变。
这封书信并非是给建康的,而是专门给恒衡的。
信上写道:“狗贼恒衡,如今我伤势已愈,不日就将亲自出阵取汝首级。汝届时惶惶入丧家之犬。汝若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速速引军撤退!”
恒衡对这封信嗤之以鼻,当场焚烧之。
此时韦然营帐之内,韦然对崔诰说道:“崔兄此举是否多此一举,我大张旗鼓告知即可。”
崔诰则是说道:“非也,何为攻心?如今道路断绝,双方信息中断,秦王若在阵前广而告之,必然被恒衡视为造谣。但是今日先用死士告之,军中定然谣言四起。随后用一无用书信,给到恒衡,恒衡此人心气极高,定然不屑一顾,将书信烧毁。届时将领不知其信内容,岂能不生疑?”
一切也正如崔诰所料,恒衡看完书信之后将书信当场焚毁,待众将问及书信内容之时,恒衡只是冷冷的说道:“一派胡言,废话连篇,简直贻笑大方”
众将未看见书信内容,只看到恒衡脸色铁青将书信烧毁,当下心中生疑。
有人还欲再问,但是只看到恒衡脸色铁青道:“再有多言者,斩。”
于是小道消息在恒衡军中不胫而走,待恒衡反应过来时,才发觉已中韦然之离心计。
无论恒衡如何和众将解释书信内容,众将虽然表面迎合,但是内心都不相信。
因为这么多年,韦然从未用书信骂过敌将。
第二日,恒衡再次派兵布阵,列阵在韦然营前。
此时崔诰在营楼上喊道:“恒将军,昨日秦王给予你的书信你可曾看到?成都已经沦陷,我家王爷好心告知于你,你的士兵皆是西川之人,背井离乡在此鏖战,所图为何?”
恒衡军内人心骤然不稳,一时之间私下全是议论之声,恒衡见状立马呵道:“狗贼,胡言乱语,成都固若金汤,尔等消息断绝,造此谣言,乱我军心。”
崔诰见状,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又道:“宇文至数月前就兵出葭萌关,北秦十万大军,怎能取不下西川?尔等自欺欺人,甚是可怜。”
随后崔诰大手一挥,营门洞开,刹那间冲出去五千骑兵,趁着恒衡军心骚乱之时,突然发动突袭。
恒衡此时正准备说辞稳定军心,突然看到韦然如此不讲武德,也是一时之间大骇,骂道:“韦然小儿,又施此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