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堪觉得此事也并非不可,不带武器在台城也掀不起风浪来。
盛安商行的口供也一致,就是数日前,台城南门守将钟堪说有个亲戚想进台城看一下,跟随送菜的队伍进城,随后跟随送菜的队伍一同出城。
盛安商行虽然有所疑惑,但是也并未怀疑。但是那人一进台城就没了踪影,众人只当去找钟堪了。
盛安商行也害怕菜被投敌,故而不让那人接近送菜的篮子,只在最后面。
至于登荣坊,李虎的确是赌钱欠了五百两,但是这帐已经有人替李虎还了,故而登荣坊也并未在意李虎。
但是问及何人替李虎还的钱时,掌柜却只说那人看上去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看起来像是大家族出来的管事,一句话也不多说。那人来过两次,第一次是问赌坊之内快到期的欠债人中,何人看上去胆子最大,第二次就来替李虎还钱了。
种种线索结合起来,韦然就打消了对登荣坊的怀疑。登荣坊是背后是周家的产业,这周浦如今为南党领袖,在怎么蠢也不会如此牵连自己。
显然是有心之人故意选择了登荣坊这个赌坊,查到这里之后好将矛盾引向周浦
那么整个策划之人要么是某位藩王,要么是北派,要么是周浦的敌对势力。
韦然之所以不怀疑周浦,还有一个原因,周浦此人知道韦然行事乖张,并且做事略微无耻,被韦然抓到把柄,韦然压根不会讲道理。
也正如韦然所料,周浦在府内大发雷霆。
这显然是有人蓄意栽赃给周家,周浦在屋内急的团团转,周夫人见状立马说道:“老爷急什么,没有十足的证据,难道还能如此牵连无辜吗?”
周浦顿时骂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韦然这厮做事需要证据吗?他说你牵连了此案,你最好真的牵连了此案。”
周夫人顿时不解,周浦气道:“你若真牵连了此案,那也算死得其所。不然被韦然一番操作,当真是死不瞑目。”
“我们女儿乃是当朝贵妃,韦然岂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贵妃算个屁。”周浦此时也是急昏了头,说道:“贵妃在韦然眼里和秦淮河上的戏子没什么两样。他每次入宫,不管是碰到我们女儿,还是碰到寇贵妃,都只有贵妃站在一旁等韦然过的道理,韦然从不看他们一眼,连表面上的礼数都懒得做了。只有面对陛下,韦然才会收起他那份傲慢。”
周夫人此时方才知道怕了,慌张的说道:“这种行为,和乱臣贼子有何区别?”
“他在你嘴中是乱臣贼子,但是在陛下眼中就是国士无双,栋梁之才,此话不可被外人听到,不然你我全家性命休矣。”周浦说完后,急匆匆的就要出府。
“夫君这是要去哪?”
“去廷尉府,赶紧撇清干系,不然当真是大祸临头。”
韦然此刻和崔诰袁慕之在屋内商讨此事。
从种种的证据来看,有嫌疑之人众多,崔诰建议将画像画出来,去府中挨个搜查。
韦然听后则是摆了摆手,对崔诰说道:“兹事体大,如此必定人心惶惶。此事断然与恒家脱不了干系。”
袁慕之闻之则是十分好奇,韦然说道:“这钟堪平时难得与人见面,能让其愿意行此事之人,绝非常人。钟堪寒门将领,只与恒家有过交集。”
韦然旋即又道:“你二人文人墨客,自然不懂武人,钟堪平时家中并无余财,可见为人也颇为正直,陛下除了在任用王氏族人上,其余地方都堪称贤明,选择之人不会品行不端。武人敬武人,如今朝堂之上的武人,不是在我帐下,就是在恒氏帐下。”
“秦王所言的确有理,但是此等捕风捉影之事,如何为之?恒家怎会信服?”崔诰此时出言提醒道。
“此事追根究底并非不能查出缘由,毕竟人只要出现,就会露出破绽。但是太子目前并无大碍,我与陛下商定,决定借用此机会进行却籍。”韦然此时才露出了獠牙。
“大军修养生息,明年令恒玄领恒家军和藩王联军进攻宛城。”
听到韦然这话,袁慕之大惊失色,急忙站起来说道:“不可,如此仓促北伐必然失败。”
崔诰则是一把拉住袁慕之说道:“慕之何必如此着急,秦王又不是真的要北伐。”
看到袁慕之仍旧不解,崔诰此时方才说道:“将此事栽赃给北秦,是为动手的借口。但是恒直和藩王定然百般拒绝,如今明公兵强马壮,恒直和藩军定然会借口让秦王麾下的天雄军和淮南军为主力。”
韦然此时欣慰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但是本王既然发兵,恒直和藩王岂能不参与?众人皆得派兵助我。届时我自有办法收编这些人的士卒。”
“若是他们不愿发兵呢?比如以镇守当地,严防盗贼唯由?”
“那就可以开始逐步推行我们的却籍和削藩了。你二人要制定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能够将影响降到最低。”韦然此时感慨道:“虽然我知道刀戈在所难免,但是我不想因此空耗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