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张达领兵前来的时间里,韦然倒也难得过了一段逍遥的时光。
看着淳朴的俚族百姓,韦然内心也是颇为感慨。
“往日只听说山民彪悍,不可沟通,几日细处下来,方知他们与所言大不相同。”
元淑闻言,也是点了点自己的俏脸。
随后元淑似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夫君,我观那冼慧,若为男儿身,定然可以治理一方。可惜是个女儿身。”
韦然闻言,先是微微一诧。随后看着在远处嬉闹的冼慧,韦然则是思虑良久。
突然韦然说道:“明月可知道刘仁业和雷朵儿?”
元淑此时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彪悍女子以及那个唯唯诺诺的刘仁业,于是笑着说道:“我当然记得,刘将军如今天天围着雷姑娘转,我岂能不知他所想?”
“若让雷朵儿嫁给刘仁业,则闽州山民也有了依靠。但是刘仁业毕竟乃淮南军大将,我又不可能将他留在闽州,不然何人能率领淮南军?”
元淑闻言也是一叹,声音中带着一点酸楚:“女子虽然总归要嫁人,可常年不能归家,毕竟也是一种苦恼。”
韦然听到这话,就知道元淑又想家了,于是说道:“我今日得到消息,赵驸马之子赵昭,被诬陷谋反,软禁府中。”
“皇帝哥哥暗弱无能,唯有依靠赵驸马。可惜小赵驸马文韬武略不如其父。长清姑姑如今也去世了,北秦大乱将起啊。”元淑惆怅的说道,随后摆弄着手中的花朵,似乎不愿意再多说。
此时越州太守冯业令其子冯宝押送粮食先来,并留在韦然身边听用。
冯宝如今二十岁,可能是因为和其父在高丽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其眼眸看起来颇有深邃之感。
冯宝看到韦然后,立刻跪道:“草民见过秦公,见过夫人。”
韦然十分诧异,随后问道:“你父如今为越州太守,未在越州封你官职吗?为何自称草民?”
冯宝不卑不亢的说道:“国有礼法,我父虽任我为越州司马,但是毕竟不是朝廷亲封,故而在秦公面前不敢自称下官。”
“无妨,太守对当地官员有任命权。”韦然则是不以为意。
“草民觉得不妥,如此一来当地太守任人唯亲,若所遇并非良人,岂不是容易为祸一方。”
看到一本正经的冯宝,元淑也被逗笑了。
韦然则是随手拍了拍冯宝,但是拍到冯宝的那一刹那,似乎想到了什么。
“冯公子可曾娶亲?”
“还未曾,先前在辽东曾有婚约,后来家道中落,举族流亡高丽,故而婚约作罢。”
韦然和元淑对视一眼,元淑已然读懂韦然所想,于是快步向冼慧跑去,唤来冼慧。
“这位是俚族族长之女,冼慧,这位是越州太守冯业之子冯宝。”韦然向两人介绍道。
冼慧于是落落大方的和冯宝打起了招呼,倒是让冯宝一时之间有点语塞。
韦然唤来高小顺,令其快速去往越州,并且对高小顺耳语了几句。
高小顺领命而去,元淑则是让冼慧带着冯宝在寨子里转转。
“夫君可是想替冯宝求娶冼慧?”聪慧的元淑一下就看出了韦然用意。
韦然微微点头:“我观冯宝此人,也算是个人杰。懂礼法,冯家从高丽而来并无根基,但是陛下就任命冯业为越州太守,此位置极其重要,足见对冯业的认可。我若任命冯宝为交州太守,其父子镇守西南边陲,倒也不是不可。”
几日之后,张达率领大军而来,合计五万人。
韦然手下缺少善战之将,张达能力尚可,故而也算是入了韦然门下,目前掌管由韦然编制的豫章军,负责豫章,湘州,庐陵三地的军务。
张贵也随军而来,攻城还需用猛将,随后算上俚族提供的一万男丁,冼风近几日又沟通了越族,让其按兵不动。
如此一来,萧彻可用之人不超过四万。进来俚族封锁了通道,龙编与俚族消息断绝。
韦然于是令冯宝随军,冼慧则是带着一万俚族士卒为后军,张贵率军一万为前锋,兵锋直指龙编。
萧彻此时龟缩在龙编城内,不知应当如何是好,其手下士卒中还有一万俚族士兵,但是听说俚族已经和韦然达成一致,这一万俚族士兵又不能杀,也不能放。
忽然龙编城外喊杀声震天,张贵已经率军抵达龙编。
张贵到达龙编之后,不做修整,立刻大军攻城。
萧彻得到消息,慌忙赶向城楼,张贵率领的一万先锋乃是天雄军,战力非同一般。
转瞬之间已经数次攀登上城墙,虽然都被萧彻顽强的打了下去,但是萧彻心里也明白,待韦然大军前来,城池定然难守。
第二日,韦然大军赶到龙编城,韦然略微看了一下城防之后,不由的笑了起来。
毕竟人力资源匮乏,龙编城算不得什么坚城,韦然旋即令士兵就地打造冲车,投石车。
萧彻看到韦然大军而来但是毫无动静,便明白了韦然是打算造攻城器械了。
但是此时他也无可奈何,龙编城的城墙高度甚至还不如高要,若被韦然打造好攻城器械,定然有败无胜。
于是萧彻心一横,打开城门,率军四万从城内杀出,意图杀韦然立足未稳。
韦然听闻萧彻居然敢冲杀出来,也是颇为诧异:“想不到这萧彻还有如此胆量。”
韦然于是亲率中军迎战,双方在龙编城外激战正酣。
此时冼慧则是率领俚族士兵通过山路绕到南门,本意是为了拦截萧彻,但是当她听说萧彻已经率军出城作战的时候,冼慧则是抓住机会对防御空虚的龙编发动了攻击。
萧彻骑在一匹白马之上,在军阵后面指挥作战,交州军失去了凶悍的俚族士兵,仅凭剩下的部众根本无力抵抗韦然大军。
张贵再次在地方军阵当中杀进杀出,众人尽皆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