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妇人生了孩子,痛苦加上饥饿已经晕过去了。
贾丽玉端来一碗鸡汤,“姑娘,这是伙房特意给她熬的,给她补补身体。”
楚清芷上前,二指点在妇人的眉心,“把鸡汤喂给她喝吧,对了四姐,一会儿你给她开一副催奶的药方,这是军营,没有牛奶,也不好找奶娘。”
楚清柠道,“我马上给她开。”
妇人听着两人的谈话,加上儿子顺利出生,一阵感激,“多谢几位姑娘,不然我们母子怕是要没命了。”
楚清芷道,“你好好养身体,我们离开的时候也会给你们找个安身之所,不用担心。”
妇人热泪盈眶,“谢谢姑娘,你们真是活菩萨啊。”
贾丽玉把鸡汤端给妇人,“把鸡汤喝了吧。”
妇人狼吞虎咽地把鸡汤喝了,喝了之后,把孩子搂到怀里,给孩子喂奶。
楚清柠忽然想起一件事,“夫人,孩子的爹呢?”
妇人眼睛里再次蓄起眼泪,“孩子的爹被官府的人打死了,他们心狠手辣,抓住人就往死里打,孩子爹身体虚弱,很快就被他们打死了。”
楚清芷准备走了,闻言停下脚步,“你们是哪里的人?”
妇人擦了擦眼泪,“我是临漳城罗怀县的村民,村里活不下去了,准备逃难去京城,但是路上总是出现官府的人阻拦,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太凶残了,比土匪还凶残。”
“你们看到的这些人,都是逃难出来的,本来有两万多人,被官府打死的打死,路上饿的饿死,现在就剩这么些人了。”
楚清芷暗暗道,临漳城是进入东陵的第一座城,他们现在的目标就是这座城。
楚清芷问,“你们的天花是怎么染上的?”
妇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逃难的灾民来自四面八方,谁带了病,难以分辨。”
楚清芷点点头,没再问,道,“等把病情控制住,我们送你们回家。”
妇人双眼含泪,“姑娘,谢谢你。”
楚清芷道,“你休息吧,不要哭了,现在月子里,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妇人点点头,擦干了眼泪。
几人走了出去。
楚清芷道,“四姐,这对母子暂时交给你照顾,一会儿医治天花的药熬好了,你去盛一碗给她喝。”
楚清柠应下,“好。”
楚清芷带着贾丽玉和贾丽霞往灾民聚居地走去,帮着分发米粥。
……
主帐内,孟胜东带着人把附近的县令带了过来。
那县令看到唐景鸿,整个人都吓尿了,跪到地上,“将军,这不关我的事啊,是东陵那边的问题,这些人各个有病,没有哪座城敢接纳他们,将军,请明鉴!”
唐景鸿寒着脸,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冷冷地盯着县令,“你既然这样说,那自然是知道有灾民的,为何不向朝廷禀告!”
县令战战兢兢道,“将军,下官不敢啊,你此次亲自前往东陵,自是知道原因,我一个芝麻官儿怎么敢跟他们对抗?”
唐景鸿眸子幽冷,“除了我们遇到的灾民,其他地方还有吗?”
县令惶恐道,“下官不知。”此事他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淌这趟浑水。
这件事的根源不在这位县令大人身上,唐景鸿不想多费心思,“立即去县城里准备药材、粮食,将功折罪!”
县令连忙把活命的机会接住,“是,将军。”
一身汗涔涔的离开军营,县令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等在军营入口的师爷连忙上前扶人,“大人,怎么样了?”
县令挥了挥手,“快回去准备药材和粮食,把唐景鸿打发走了事。”
师爷不敢多言,“是。”
齐凯明进入主帐禀告,“将军,附近城池的知府不在城里,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已经派了探子盯住,一有消息,立即回禀。”
唐景鸿暗道,看来这其中大有文章,“盯紧一点,务必查清他去干什么了。”
齐凯明抱拳,“是。”
唐景鸿起身,朝灾民的聚集地走去。
一万多灾民要吃很多很多粥,白粥如流水般往聚集地送,整个军营忙得不可开交。
楚清芷看到唐景鸿,给他挥手,“景鸿。”
唐景鸿走到楚清芷面前,一起给灾民分发白粥。
“将军,谢谢你。”
“谢谢将军。”
几个少年捧着粥,不停向唐景鸿道谢,他们那可怜的模样看着让人心酸。
楚清芷道,“景鸿,派人去周围的大城收集粮食吧,我预感未来的路上,有人从中作梗,我们可能收集不到粮食了。”
他们虽然带了很多粮食,但是每天需要吃很多,现在又要分给灾民,现在他们的粮食只能撑五日。
她严重怀疑,对方把灾民驱赶至此,就是为了消耗他们的军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