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起脑袋苦想,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太阳都下山了,你怎么还在这玩?”一只纤纤玉手捏住了陆佳耳朵,在他哎呦哎呦声中把他从水中提溜起来。
敌袭?不像啊,没有杀气。
陆佳迷茫看去,以夕阳余晖作为背景,一名美艳妇人正一脸薄嗔地揪着自己耳朵。一股乳慕之情从陆佳心里油然而生,这个,莫非是我母亲?
只听她道:“儿啊,你岁数也不小了,不能成天光想着玩,得勤练武技,今后要像你父亲鲧那样担起大任。”
遭受强烈的震荡,陆佳好像忘了很多事情,比如自己是谁,但是对于鲧这个名字还是记得的,以前不记得在哪听过关于他的事迹,说的是由于不周山断裂致使天河倒泄,天下多处受淹。三皇五帝年间,鲧受尧帝之命治水,九年不得效,被尧帝的继位者舜帝怒杀。
这么想着,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威武雄壮的男子形象,他面露微笑,一手挽着妻子,另一手托着一名五六岁大的小毛孩。
那个小毛孩,就是从前的我!陆佳脑海中的记忆渐渐与这张全家福重合,是了,男子就是我的父亲鲧,他妻子也就是我的母亲,可不就是此刻提溜着我耳朵的妇人么。
“你父亲为了造福天下万民,自九年前外出治水,至今未归。再看看你,成天就知道玩。”母亲喋喋不休的唠叨是那么亲切,“你父亲来信问候,我都不敢跟他说你整天游手好闲,生怕他回来打断你的腿!”
这么厉害!陆佳缩了缩脖子,回想父亲严厉的眼神,以及临行前的谆谆教导,不禁——不禁觉得有点扯,我那时候小屁孩儿一个,知道啥呀。话说阿爹真的好久不见,整整九年了,也该回家了吧。
对了,故事中说阿爹治水正正好好就是九年,岂不是说,我和娘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太好了,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想到这,陆佳兴奋地抓住母亲的手,雀跃道:“阿妈,我想起来了,刚才听人说,父亲治水已经结束了,很快就能回家来。”
“是吗,那,那真是,太,太好了。”母亲闻言激动的浑身颤抖,赶紧擦了擦眼睛,双手扯扯衣角,“这么多年不见,他还能记得我这糟糠婆娘么?”
陆佳伸出手,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微笑道:“在父亲和我心中,您是世上最美的!”
“小滑头,就知道说假话哄娘开心。”母亲笑骂道,举起手揉了揉陆佳头发,“等你阿爸回来,发现儿子长得和他一般高,一定高兴坏了!”
见到终日愁眉不展的母亲终于绽放出美丽的笑容,陆佳也由衷地高兴,可是笑着笑着突然笑不出来了,有一抹模糊的记忆如阴影般浮上心头:故事里好像说,鲧,轩辕黄帝曾孙,为加固堤坝,窃至宝息壤。蓄水及九年,决堤,没苍生无数。舜帝怒,责祝融缉拿鲧,斩于羽山。
我记起了故事的开头,却怎能忘了结尾!
祝融?这名字有点印象,乃是个大反派,从里到外坏透的那种披着狼皮的狼。九年决堤?现在正好是第九年,这时间节点卡得没话说了。羽山这个地方也有印象,位于江苏省钟吾市往东不远的地方,以前去玩过,这个“以前”用词委实巧妙我自己都不记得以到多少时日之前了,娘咧,现在不是推敲用词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去把阿爹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