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狗血循环的定律,部落里不出意外地又再次分裂为主战派、主和派和主逃派。主战派自然是主张严防死守,人死鸟朝上,为了祖先的荣誉,干就对了。主和派不用问,当然是主张民族大融合,部落共荣圈,嘴上泣血呼吁宁可辱国不可亡国,实则背地里早就着手变卖家产安排后路。这一派人数比主战派多得多,势力也最大,想想也能理解,与其把钱投进打不赢的战役里,还不如省下来为后半生考虑考虑。最后一派则主张迁徙,躲进深山找个世外桃源过与世无争的日子,美其名曰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于是部落一分为三,主战派如愿以偿地全数鸟朝上战死,主和派也如愿以偿地迎来了和平,唯有一点小遗憾就是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作为战俘,他们的下场有且只有一个,就是被悉数贬为奴隶,去暗无天日的矿坑底下挖矿直到累死、病死,或者被监工打死,至于老死,这么美妙的事情暂时只存于梦中。
陆佳努力歪过小脑袋,看着远处近处无数欢呼的人头,暗想这主逃派倒是幸运,基本没多少损耗就从包围圈里脱困而出,不多的一点损耗主要是交通不便利,死在了迁徙的路上。不过想想也是,有主战派吸引敌人火力,再有主和派等着胜利者们去瓜分,谁有心情叮住这群丧家之犬对咬。
如今主逃派终于又迎来了新一代祭司的降临,只要这一代祭司猥琐发育别太浪,那么天下局势又将因天命部落而改写。陆佳不禁想到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以原始人平均三四十岁的寿命算来,最初主张迁徙的那一代肯定是看不到部落中兴的那一天了,从迁徙之日至今已有百年,传承快的已经发展到了第八代第九代,慢的也到了第六代人,接下来祭司的成长、修炼还需要时间,修炼有成之后征战天下也需要时间,毕竟人家部落不是天生下来就想要当奴隶的。有压迫必然就有反抗,就如同有人族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么算来的话,到部落中兴那天,至少还需再更迭一两代人,今天在场的各位大抵是看不到的了。
真是可惜,陆佳其实很想采访下迁徙第一代:当初你们究竟是预测到了百年后天命者会再次降临贵部,所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呢,还是简单的因为怕死?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不在了,那么这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我也就不必问,至少免得尴尬不是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陆佳不禁回忆起中学时读过的那首山坡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是的,江山但有才人出,哪能不去引领风骚数十上百年,只是苦了百姓。
希望这一代的祭司能够上体天心,少做杀孽,阿弥那个陀佛——哎我说,你们这么多人干嘛跪在地上朝我磕头啊,快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拜那位即将引领你们走向辉煌的新祭司去。
——不会吧!这个所谓的新祭司,不会就是我吧?
陆佳把莲藕一般的小手臂拿到脸前,嘴角傻了吧唧地滴落下口水。原来大人物就是这个样子的,说实话,刚才被聚光灯照了那么一下下,我都没啥感觉。
说起这位负责灯光效果的师傅,还真有点不够意思,至少也该叫我知道光源在哪里,以后闲来无事充充能总是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