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他的狙击不错,很多时候也有些沾沾自喜,哪怕和特大那班人比,他也没这么沮丧过,可是自见了袁朗用枪......
他忽然觉得自己把狙击手当做自己的梦想,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许三多,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其实根本就不是当狙击手的料......”
“怎么会呢?成才,你的狙击真的是很好的,那个中校当然比你好,但他是军区特种大队的人啊,他还是中校,他本来就应该比你好,他要是连你都不如,那才是最可怕的呢,成才,班长不是说了吗,军人的这一生,不是正在跟对手较量,就是走在准备跟对手较量的路上,你现在不过是又看到了一个新的对手而已。”
许三多有些蹩脚的劝导着。
太阳落山,黄昏降临。
营房的群落里亮起了灯光。
钢七连的会餐,正式开始了。
这次会餐是在露天下的车场边进行的,几个车灯被拧往这边作为照明,这使会餐平添了几分金戈铁马的气息。
司务长张罗着炊事兵用一个个钢食盒把菜端了上来,没什么好的,就是肉管够,酒管够,十足的野战部队习气。
高城对着他的一连兵举起了盛酒的饭盒。
暮色下,钢七连的兵显得有些低沉,因为七连还没吃过这样的败仗,这一仗,钢七连基本被打残。
高城也不知道说啥好,举起的手,久久没有动作。
“七连的兄弟们!”不知什么时候,高城猛发一声吼。
“到!”全连的兵都齐声响应着。
“我本来寻思就不会餐了,打了败仗还会什么餐?”高城说,“可指导员说,打了败仗尤其得会餐,鼓舞士气嘛。”
一旁的洪兴国觉得这样说不好,便暗暗地捅了他一下,但高城不为所动。
“那就会吧!钢七连的士气高涨五十多年啦,钢七连的士气还用鼓舞吗?”
“不用!”全连的兵像炸了窝似的。
洪兴国高兴了,对高城点了点头。
高城端起饭盒,继续道:“所以我提议,这第一杯酒,咱们为败仗喝一杯!这杯酒会喝不会喝都得喝,因为败仗是咱们不愿打,可是已经打了!咱们钢七连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打过败仗,但每一次败仗,都是为今后几十年的大胜仗奠定基础,所以,这次的败仗,不可耻,咱们以后全打胜仗就是了!七连的弟兄们,喝——”
洪兴国又拉了一下高城的袖子,可高城已经仰脖子灌得咕咚咕咚的,洪兴国只好也喝了。
刹那间,全连响起了喝酒声。
“第二杯酒,为胜仗喝一杯,这一杯,有信心打胜仗的才喝,没信心的,别喝了!有信心以后打胜仗的兄弟,喝——
高城一气喝光。
“喝——”
钢七连全连的战士全都站了起来,哪还有个不喝的,又是一阵牛饮。
说是两杯,实则是两饭盒,一饭盒就是一瓶子又三分之一,两口喝了两瓶多,很多人已经开始打晃了。
洪兴国就是最先晃的。
高城当然也晃了。
高城在他耳边问:“指导员,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洪兴国摇头说:“没......没......”
高城说:“那你也说两句吧。”
洪兴国毫不犹豫地端起了饭盒:“这第三杯……第三杯,大家清清肚子,胃里填点东西,能喝的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