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用力旋转,向后一带。
一颗还在跳动的,血淋淋的心脏,被柳如风挑在了刀刃上。
朱高煦心中大惊。
今个,事情的变化,也太匪夷所思了。
“狼心狗肺。”柳如风手中佩刀一挥,定西候的心脏便被摔在大厅之外。
而定西候本人,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一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透明窟窿,嘴里溢出一股鲜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看都没看朱高煦一眼,柳如风几步窜出大厅,跃上屋顶,几个起伏,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
三日之后。
清水子县山门镇,不但所有的马帮成员被尽数屠杀,连他们的家人,一个也没有得以活命。
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财务,肖尘的情绪却是极度的失落。
正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马帮的驻地,没有定西候的踪影。
而巩昌府杜少勤传来的信息,也是一无所获。
手中拿着一个酒坛子,肖尘找到一个阴凉的树荫,坐了下来。
酒坛子里面的烧酒已经被喝了大半,但他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一个女人,三言两语骗过了自己,使得定西候脱逃。
是自己太过于善良,还是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自己开始变得有点仁慈了?
从小孤苦伶仃,自己从王氏的身上看见了正义,看见了母爱?
才使得自己心中始终绷紧的那根弦突然放松,选择了相信她,才酿下如此大错?
“怎么又喝上了?”段天明一边嘟囔,一边从远处走了过来。
站到肖尘面前,手中拿着一封信函。
“给,厂公大人的。”
“你打开看看吧。”看也没看段天明,肖尘拎起酒坛子,又猛灌了几口。
“上面注明,要你亲启。还是你自己看吧。”段天明将手中的信函,在肖尘面前使劲的晃了晃。
“依依不舍”的放下酒坛子,肖尘接过了段天明递过来的信函,缓缓打开。
整张纸,上面只有寥寥几笔:“定西候在乐安州汉王府已被诛杀,勿念。”
看着信函,肖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犯了这么严重的低级的错误,厂公安排人手除去了后患,连一句责备都没有?
在汉王府里,要除去定西候,得花费多大的周折,肖尘清清楚楚。
既然定西候逃到了汉王府,为了防止汉王将消息送进京城,厂公又调动了多少的人手,肖尘心里也是明明白白。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背后的付出,肖尘心知肚明。
“通知杜少勤,巩昌那边的调查停止,给小李子留下足够兴修水利的粮款,其他的全部押送回京。”将信函塞进怀里,肖尘轻声说道。
“我们要回京了?”
“嗯,赈灾已经结束,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巩昌府吧。出来也一月有余,该回去复命了。”
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肖尘站了起来。
“巩昌府里,那两名陕西布政司的官员,如何处置?”
“所有人犯,全部押送京城。”肖尘道。
“那陕西布政司的责任,我们是否还继续追究?”看着肖尘,段天明又问道。
不知为何,他感觉肖尘今个的情绪很不正常,却又说不出来,不正常在哪里。
“有刑部和督察院追责,我们就不过问了。皇上一定等着定西候所有的谋反罪证,此案,才是我们要和皇上汇报的。”
转过身,肖尘朝着房间里走去。
瘦长的身影,这一刻,看起来异常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