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若是东厂之人,你追出去,正中他们下怀。你就跟在我身边,即便他们暗里不行,明着进来,你乃是护卫身份,他们应该也甄别不出来。”朱高煦道。
“王爷,您说此人真的会是东厂之人?”
“我汉王府,从来没人敢私自闯入,更别说是深夜偷偷潜入了。东厂厂公就在父皇身边,我给父皇的奏折,恐怕已经中途被他截获。我敢肯定,这是东厂的刺杀行动。”
朱高煦脸上的肌肉收缩了几下,表情很是狰狞。
父皇那里的失宠,使得自己的一道奏折都递不上去,东厂对自己,还真是照顾的紧。
可这条消息,若是送不到父皇那里,定西候就压根不敢送出汉王府。
而东厂对汉王府的行动,更是会喋喋不休,直到杀了定西候为止。
若是定西候被杀,那紫衣校尉乃是蓝玉之子的这个天大的秘密,从此便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不行,定西候绝对不能死,而这条足以对紫衣校尉一击致命的消息,也绝对不能让东厂压下来。
“王爷,既然奏折不能道到得了皇上那里,不如从百姓的口中,将这条消息传出?”一边的定西候,眼睛一眯,狠狠的说道。
“舆论?”朱高煦一拍大腿,回头惊喜的看向对方,“心中着急,我怎么就突然将这一窍给忘记了呢?若是紫衣校尉乃是蓝玉后人的消息坐实,趁着父皇大怒,我们动用朝中的关系,反咬东厂一口,说不定还能给侯爷你推翻罪名,重新夺回侯爵封号。”
听见朱高煦这么一说,定西候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喜。
为了针对紫衣校尉,自己早已经将性命豁出去了。
可若能活命,谁又甘愿去死?
若是能重新获得侯爵封号,再纳个几房老婆,让王家的香火重新延续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但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定西候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喜悦。
“侯爵封号倒是其次,让天下人知道紫衣校尉乃是蓝玉后人,让他在朝中无立足之地。让皇上一怒之下要了他的性命,顺便将东厂彻底的整理一番就成。一名普通校尉,就因为紫衣加身,处处和王爷作对,更是胆大包天的对王爷行凶。当初,听到这条消息,我都想从定西赶过来为王爷鸣不平。无奈距离京城遥远,再加上皇上怀来狩猎在即,最后也不得不了了之。”
原本表忠心的一番话,听在朱高煦的耳朵里,却是异常的讽刺。
此乃自己心底永远的痛,不愿任何人提及。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提出来,是嫌自己的命长了么?
若不是在父皇跟前,你还有证实紫衣校尉身份的价值,我真想立马将你喂食王府的獒犬。
定西候哪里知道朱高煦这一刻的心理变化,心中继续想着自己的好事,身子微弯,一脸恭敬的等候着对方的话语。
“侯爷真是有心,千里之外还惦记着本王的遭遇。”朱高煦将我,变成了本王,冷冷的道。
边上的定西候,看着对方瞬间冰冷,顿时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厅外面,柳如风趁着月色下树木的阴影,已经悄无声息的摸了过来。
贴在窗户边上,将手指头伸进嘴里,沾了一些唾沫。
按在那白色的窗户纸上,轻轻的通了个窟窿。
然而就在他刚把那透明的纸捅破的时候,一阵凉飕飕的寒气突兀的袭来。
柳如风只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瞬间根根直立。
几十只冰冷的弩箭,从四面八方急射而至。
再也顾不上查看屋子里的情况,急忙猛吸一口内气,身子瞬间向后弹去。
“嗖嗖嗖。”
一阵弩箭的狂啸,几十个火星子在墙壁上出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乃是弩箭铁制的人箭头,和墙壁的石块激烈碰撞的结果。
而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块地板明显的洼陷了下去。
“我x。”柳如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房子外面设置机关,这里一定是汉王府至关重要的地方。”
随着机关被触发,大厅门口值守的几名护卫大呼一声:“什么人?”
院子里,也是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本巡逻的护卫队伍,也朝着这边急匆匆的赶来。
“机关只会发动一次吧?”柳如风嘟囔着,不管护卫已经朝着这边包围过来,又回到了窗户旁边,向里面看去。
看见一身护卫打扮的定西候,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笑容。
“老家伙,你就是换上什么衣服,我也能认出你。你的画像,早已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东厂的危机,总算是要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