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手下的将领,也便是开国功臣了?”
“当然。”定西候高声回道。
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坐在金銮殿上,册封百官的宏伟场面。
“那凉国公呢?是不是开国功臣,在老爷的心目中,他应该也是英雄吧?”
定西候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脑袋中的幻想也瞬间破灭,嘴巴咧了几咧,却没有说出话来。
“奴婢虽然没有资格参与朝政,但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他们的丰功伟绩,也是略有耳闻。而他们之后,朝廷的战争,都是凉国公一人挑着大梁。一心为朝廷开辟盛世的人,突然间被以谋反罪诛杀,奴婢到如今都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王氏笑呵呵的看着定西候。
“他,他私自大量制造军备,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定西候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王氏打断:“凉国公手握天下兵权,统领三军。若是存心造反的话,大手一挥即可,又何必多此一举,大量制造军备?难不成凉国公有勇无谋,存心给人留下口舌?”
“这,这,这。。。”定西候一时间哑口无言。
“老爷当年是凉国公手下的一名参将,凉国公倒了,老爷却被封侯,老爷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背良心,对不起凉国公的事情?”
声音虽低,可王氏的这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插进了定西候的心脏。
定西候浑身颤抖,额头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牢房外面的肖尘,依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过,揉捏石子的动作骤然停止,那颗指头大小的石子,在他的脚下已经变成了粉末。
“没有,没有,我没有。”或许是心中惭愧,定西候双手摆动,努力的辩解着。
“老爷,人都会犯错,错了勇于承担责任就好。虽然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自己主公这种行为为人所不齿,但嫁鸡随鸡,这番错误所带来的后果,我们一起承担。”
说着,王氏走到了定西候的身边,缓缓从怀里摸出了那道假圣旨,在地上摊了开来。
“老爷。这道圣旨,是不是就是凉国公当年的催命符?”
瞅了一眼圣旨上那鲜艳的朱砂字迹,定西候没有说话,似乎认命一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听见假圣旨三字,外面的杜少勤几人脚下发力,就要冲进去。
一条胳膊横在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肖尘面无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这道假圣旨,被奴婢失手摔碎书房里的花瓶掉了出来。凭借老爷当年参军的身份,皇上给凉国公的圣旨,怎么也不会保存到老爷手上。结合事情的前前后后,奴婢终于是想明白了,定西候这个封号是如何得来的。”
又似乎故意说给肖尘等人一样,王氏抬头看向牢房门口:“另外一个花瓶,奴婢看了一下,里面有着一枚玉玺。但过于沉重,不便带在身上,奴婢就没有动它。”
靠在墙上,定西候双眼紧闭,如同王氏进来之初,一动不动。
“老爷,您怎么不说话?你这是心中懊悔,无话可说了么?”
闭着眼睛,定西候嘴唇微启:“设计谋害凉国公,毒杀自己的亲儿子,我还有何脸面对着夫人你夸夸其谈。”
“事已至此,即便懊悔也是于事无补。后边面临着无限的折磨,老爷,您想好了如何面对吗?”王氏很是体贴的问道。
“逆来顺受。”
“被他们折磨着,老爷的脸上也挂不住,奴婢身上也带着不少的半夏粉末,要不,奴婢伺候着您上路?”
说着,王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缓缓打开,露出了大量的白色粉末。
虽然明知道自己要死,可是表面对这足以致命的毒药,定西候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老爷闭着眼睛,奴婢伺候您服下。”说着,向前一步,王氏跪在了地上,将定西候的脑袋抱在怀里,右手一抖,所有的粉末便进了定西候的嘴巴。
外面的几人心中大惊,疾步冲进牢房。
可已经晚了,王氏脸上带着笑容,将空空如也的纸包,朝着肖尘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