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卫大人,这么晚您怎么还回府衙?”
“别废话,大门打开。”卫黎没好气的道。
衙役一愣,卫大人今个怎么和往常不太一样。
抬头,看见卫黎身后的肖尘,有点疑惑的将大门彻底的拉开。
转过身,卫黎对着肖尘恭敬地说了一声:“大人请。”
随即又看向那一脸迷惑的衙役:“去,将郑都事和张照磨通知一下,让他们来府衙大厅。”
“不用。”肖尘抬起左手摆了摆,“直接去他们的住处吧。”
卫黎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只得朝着肖尘点头笑了笑,躬身向前走去。
巩昌府衙,院子不小,里面一共有五六栋房子。
正对大门的,是府衙大厅。两边的两栋,是府衙日常处理公事的地方。后面的几栋房子,便是府衙之人的住处。
陕西布政司的两名驻巩昌官员,被安排在靠近围墙的那栋房子里面。
此刻,屋里的桌子上,摆了几盘凉菜,一盘温热的酱牛肉,还有一只油炸的葫芦鸡。
都事郑太吉和照磨张夫两人对坐着,一人手中端着一个酒碗,已经喝得是耳红脖子粗了。
“这次,巩昌的旱灾有点大了,朝廷下来人赈灾的话,只怕是纸包不住火啊。”胳膊放在桌子上,照磨张夫一脸紧张的道。
“我们又不是巩昌的主官,能做了什么决策?上面来人,要是好说话的话,倒也没什么。若是上面的人态度很坚决,我们也只有将责任一股脑的推出去了。”端着手中的酒碗,都事郑太吉也是一脸的凝重。
“这事,我看这次可能闹大了。只怕会连布政司也会牵连上。若是布政司出事,咱俩,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唉,只希望这次朝廷下来的人,能够被银子摆平。”郑太吉叹了一口气。
“知府大人去了定西,侯爷一定会帮着他度过这次难关。到时候,他应该会替我们说说话吧?”
“他这次,有点自身难保,还顾得上我们?首阳镇死的人太多了。”
“对了,巩昌附近的死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了?”照磨张夫压低了声音。
“听说,将村子里的其他人驱逐以后,尸体就地掩埋了。应该不会出事。”都事郑太吉道。
“唉,心中有事,这酒喝得都没有味道。”张夫仰起头,将桌上的拿半碗烧酒,一下子全倒进了嘴里。
“砰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会是谁?”张夫看向对面的都事郑太吉,小声问道。
“知府没在,应该是那些衙役吧。”
张夫清了清嗓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们已经休息了。”
“砰,”紧接着“哗啦”一声,大门被人踹开,肖尘双手背负,缓缓的走了进来。
房门被人踹开,二人心中大惊。
等看清楚肖尘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校尉服的时候,二人顿时暴跳如雷。
“你是哪里的校尉?这么粗鲁的踹门进来,眼里还有一点规矩么?”
肖尘也不做声,缓缓的走到了桌子跟前,看着桌上的酒菜,忍不住冷哼一声:“城门外面,地上躺着成千上万饥肠辘辘的灾民,你们二人活的挺滋润,不去赈灾施粥就算了,七八个菜吃着,小酒喝着,你们这是代表陕西布政司,来巩昌府逍遥快活来了么?”
原本愤怒不已的二人,听着肖尘的话语,一时间有点吃惊。
此人到底是谁?怎么说话的口气,不像一名普通校尉。
“你是谁?”警惕的看着肖尘,二人一时间不敢发火。
“我是谁?”肖尘怒极而笑,转过身朝着门口招了招手:“卫大人,进来告诉他们,我是谁。”
门外,弓着身子的卫黎,讨好的点点头,抬步走进了房间。
双手一抱,对着二人分别一礼:“二位大人,这位就是朝廷派来巩昌府赈灾的钦差大人,东厂紫衣校尉肖尘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