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肖尘的安排,匆忙收起绳索,走下了行刑台。
“你们也下去。”对着左边那些手持大刀的刽子手,肖尘也摆了摆手。
挥刀虽然不是太累,可连续斩杀两个时辰,人还能坚持,刀已经不锋利了。
不锋利的刀,砍头也是浪费时间。
重新安排了十名手持大刀的刽子手,肖尘走到了监斩台前,看向朱高炽:“殿下,还有将近三百名人犯,这时辰已经不早,要不,接下来直接砍头,就不对验他们的姓名职务了?”
“嗯。”朱高炽点点头,“抓紧时间,最后面马运山的五马分尸才是大活,多留一点时间。”
又过了两个多时辰,随着肖尘一声令下,最后几名人犯的脑袋被砍下,今个所有要问斩的人犯,处斩的就剩下了马运山一人。
“哒哒哒。。。”一阵马掌与地面的摩擦声中,五匹膘肥体壮的军马被牵了上来。
段天明,杜少勤,柳如风,还有东厂的两名校尉,分别坐在马背上,分成五个方向,在行刑台上排好了位置。
“将侵占朝廷资源案主犯,原锦衣卫指挥同知马运山押上来。”肖尘大喝一声。
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就绪的五名刽子手,抬着死人一般,只剩下一口气的马运山,走上了看台。
往行刑台中间一放,五人各自捡起马背上垂下来的绳套,静静的等候着。
肖尘上前一步,目光从广场的左边,缓缓扫向右边。
“锦衣卫原指挥同知马运山,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腐蚀,勾结朝廷其他官员,又伙同其弟马连山,欺压百姓,杀人灭口。更是打着兴修水利之名,利用朝廷赋予官员的权力,暗中侵占朝廷资产。拿着朝廷的俸禄,挖着朝廷的墙角,这种心无半点感恩的害群之马,经过刑部连日来的审理查办,确认其已经犯了诛灭九族之罪。经过刑部,督察院,大理寺合力审判,对马运山本人,处以五马分尸之刑罚。”
肖尘双拳抱着,对着天空躬身一拜:“但皇恩浩荡,皇上仁慈。念及马运山的九族,大部分都是种田为生,为朝廷纳税多年的百姓,不忍心他们身首异处。可皇上再仁慈,国法无情。九族被株连,也是马运山咎由自取,闯下的祸端。”
“经过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会审,判处马运山九族,挖坑活埋之刑罚,择日行刑。”
人群一阵议论纷纷。
“听见没,九族要被全部活埋。”
“这有亲戚做官,还真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是有亲戚做官不是好事,是别做坏官就好。”
“还是我好,九族里面都是百姓,没有一个做官的。”
“我可是有一个远房亲戚,在山西做知县,这可咋办?”
“咋办?每日回家烧一炷香,祈求他可别做坏事就好。”
“烧香有用吗?要不,有时间了我去一趟亲戚家,和他说道说道今个的事情。”
“你烧香就成,今个的这事,朝廷的官文肯定会发下去的。”
“官文哪有现场这么震撼,我还是抽空去一趟好。虽说咱穷,不应该登临富有的亲戚之门,可我想活着啊。”
“也是,谁不愿意活着。”
。。。。。。
看台之上,百官此刻的表情,格外的统一。
一个个板着脸,静静的看着行刑台中间的肖尘,回想着刚才他说的每一句话。
皇恩浩荡,皇上仁慈。
皇恩浩荡,就是不忍心百官错过这大型的斩杀朝廷官员的“盛宴”,专门休朝一天么?
皇上仁慈,就是不忍心马运山的九族身首异处,而要活埋他们么?
国法无情?
国法是无情,可皇上的话,不就是国法?就算是早先制定的法律条规,不能临时更改,还不是有着特赦一说么?
既然念其常年为朝廷纳税,只是种田对朝廷不会有任何的威胁,活埋了那些年轻力壮的就行,给老弱病残一条活路,不可以么?
皇上是有点残暴,可也是针对建文朝的那些元老们。
当初锦衣卫指挥纪纲,都到了私藏兵器,意图谋反的地步,所牵连的朝廷官员也没有这么多。
马运山不过是想在河道里检点翡翠原石,发点横财,就莫名其妙的牵连了四百将近五百名京官。
这哪里是皇上的意思,这分明就是东厂一贯奉行的,赶尽杀绝的行事风格。
看着行刑台中央肖尘那略显瘦弱的背影,百官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恨意,隐隐的夹杂着一丝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