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肖尘进来,段天明右手拿着酒壶,左手扶着地面,双腿稍微用力,“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手中的酒壶朝着肖尘一递:“来一口?”
虽然在酒馆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可看着段天明递过来的酒壶,肖尘还是无法拒绝。
接过酒壶,仰头“咣咣咣”的喝了三大口。
似乎意犹未尽,缓了一下,接着又喝了起来。
直到没有烧酒从里面流出,肖尘又晃动了几下酒壶,将最后几滴滴进嘴巴里。
抬起衣袖抹了抹嘴巴,一把将酒壶扔向段天明:“你这酒不错,哪里买的?回头给咱东厂多买点放着。”
“皇城根老巷子里,一个专门酿高粱酒的老头那买的。”接住酒壶挂在腰间,段天明打了个哈欠,抬手拍了拍嘴巴缓缓说道。
“皇城根老巷子?那里面第一家酒馆你知道不?”
“知道啊。地方不大,平时也没什么生意。”
肖尘张开手,将手里的银子朝着段天明一扔:“回头买酒的时候,去这家酒馆,将这十两银子给掌柜。”
一把接住银子揣进怀里,段天明嘿嘿一笑:“咋,在那喝酒没给人家酒钱?”
“狗屁。”肖尘翻了个白眼,“我一千两的银票还在那放着呢,掌柜说找不开。你去给银子的时候,可别忘了将银票拿回来。”
“喝酒,拿一千两银票付账,你这不是为难人家么?这种地方,又不是重振酒楼那样的豪华酒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一千两银子。”
“话咋那么多?”白了段天明一眼,肖尘朝着手拿钳子,静静看着两人说话的杜少勤走去。
段天明低头嘿嘿一笑,也跟了上来。
看见肖尘走来,杜少勤将手中的钳子合起,小声问道:“这马运山,什么时候问斩?”
“问斩?你这是什么意思?至少也得三四天以后了吧。”肖尘一愣。
“我得拿捏好分寸,让他在问斩之前,还有一口气。若是不小心弄死了,到时候不好看。”杜少勤有点“腼腆”的嘿嘿一笑。
“今个的火候到了没?”
“再拔掉三颗牙齿就到了。”杜少勤答道。
“完了之后,将东厂最好的疗伤药给他内用外敷。”
“给他用,岂不是有点浪费?”
“不浪费。”肖尘淡淡一笑,“现在的马同知,身上已经麻木,对疼痛的敏感度太低。好好的治疗一番,让他明天能够重新‘享受’东厂的招待。”
“好,就按你说的办。”
肖尘点点头,走到了马运山的面前,眉头一皱:“杜役长,将马同知头发上的水桶拿掉。这样看着多痛苦的。”
从肖尘进门,马运山就已经注意到了。
刚才,他们几人的对话,更是听得明明白白。
现在,居然说自己这样看着痛苦。
在自己面前,还猫哭耗子假慈悲,真是可笑又无耻。
杜少勤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佩刀,将马运山缠在桶梁上的头发几下砍断。
水桶“噗通”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水花溅的满地都是。
马远山被吊了几乎一天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缓缓抬起,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无力睁开。
“看马同知的这样子,他已经没有了知觉,今个的照顾就到此为止吧。”肖尘说着,走上前去,双手握着马运山嘴里的长鞭手柄,左右活动着想要拿出。
一边的杜少勤急忙阻止:“这鞭子别拿,他会咬舌自尽。”
“门牙都被你拔光了,他用啥咬舌自尽?”
双手用力,肖尘一把扯掉了长鞭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