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勤信心十足。
“不对,牙齿好像不是长这个样子。”眼前的一切,再次让他怀疑人生。
钳头上,哪里有什么牙齿,而是一片肉。
被撕碎的豁口处,还朝外渗着血水。
“这牙齿,居然变成了一块肉?”杜少勤很是不满,伸手将那片肉从钳头上拿了下来仔细端详。
肉的两边,还有皮肤,上半部分,胡茬子一样的有点扎手。
“该不会是马同知的嘴唇吧?”杜少勤一愣,急忙朝着马运山的嘴巴看去。
马运山仰着头,原本完整的上嘴唇,生生被撕掉了一块,鲜血从伤口涌出,将那洁白的牙齿都已经染红。
顺着上牙流进了嘴巴,染红了长鞭的手柄,又滴落口中,染红了下牙。
多余的鲜血,填满口腔,一滴滴的又顺着下巴,将胸前的囚衣再次染红。
马运山的身体无法动弹,可捆绑的再紧,也抑制不住他浑身的颤抖。
双手指尖那白森森的骨头,再一次紧紧的抠着紧绷的绳索。
“对不起,搞错了,搞错了。”杜少勤满脸“愧意”,急忙将手中的那片嘴唇就往马运山的嘴巴上糊了上去。似乎想给他安好一样。
可撕掉的嘴唇,哪里能够重新安装上去。
糊了几次,每次松手,那片嘴唇就会掉落。
连续的失败,杜少勤似乎也没有了耐心。一把将那片嘴唇丢到了墙角。
而那颗连续两次都没有拔下来的大门牙,被鲜血染红,如同耻笑杜少勤的无能一般,直挺挺的依旧悬挂在那。
“我就不信,一颗牙齿都拔不下来。这是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我?堂堂东厂大牢役长,两次都拔不下一颗牙齿?”
杜少勤嘴里嘟囔着,手中那血淋淋的大钳子,再次对着马运山的门牙伸了过去。
旁边,躺在地上酣睡的段天明,也被杜少勤的一番折腾声音吵醒。
坐起身子,揉了揉通红的双眼:“你行不行啊?不行了我过来给你搭把手?”
“睡你的觉,这点小事不用搭手。”杜少勤顿时倍感丢面子,说话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没有了嘴唇的阻挡,这次的钳子,准确无误的夹住马运山的门牙。
杜少勤上下活动了几番,确定夹住的就是对方的门牙之后,才开始缓缓的发力。
之前两次,他都是快速的搬动钳子。
一是为了尽快开始拔下一颗牙,二是速度快了,多少可以减少马运山的痛苦,让他撑的久一点。
可这次,为了不会再次出现失手的情况,杜少勤的动作缓和了许多,几乎每搬动一点,都要停下来观察一番。
而正主马运山,此刻已经是彻底的崩溃。
身上那火辣辣刺骨的疼痛还没消失,上嘴唇就被人给生生撤掉了。
钻心的疼痛同时刺激着他的大脑和心脏,让他几乎快要发疯,牙齿上一种崭新的疼痛,又一点一点的缓缓袭来。
他真想大声的嚎叫,可嘴巴里长鞭手柄,几乎卡到了嗓子眼,让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实在承受不住了,想到了死亡来解脱自己。
可浑身被固定着,如何去死亡?
硬气一点的人犯,若是实在承受不了酷刑的折磨,都会选择咬舌自尽,来解脱自己。
但对于马运山来说,咬舌自尽只是一种奢望的存在。
嘴巴都无法合拢,用什么去咬舌头。
杜少勤才不管这些。为了自己的面子,双手抱着大钳子手柄,左右摇晃着,缓缓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