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各位大人久等了。”肖尘一脸尴尬,抱着双拳,对身边经过的各个大员一一行礼。
众人也不敢答话,只得纷纷点头示意。
走到了距离明成祖一丈远的地方,肖尘动作麻利的拍打了一番衣袖,就单膝跪在了地上:“东厂千户肖尘,参见皇上。”
龙椅上的明成祖,满脸怒意的看向肖尘:“架子不小,满朝文武等了你三个多时辰,你才姗姗来迟。是朕请不动你,还是说,偌大的东厂衙门,呆不下你?”
肖尘一怔,依旧跪在地上,有点不解的抬起了头:“皇上,臣昨晚在刑部审理案子大半夜,刚刚回到东厂,就接到线报,在京城南面的黄村镇,发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武装队伍。臣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急忙赶了过去。”
“哦,还有这事?是什么情况?”明成祖翻起眼睛,淡淡的问道。
“嗨,过去之后,天已经亮了。原来是十几名百姓,扛着锄头挖沟引水灌溉农田。黑灯瞎火的,线人以为是他们手持兵器,没搞清楚就报了上来。”肖尘满脸疲惫,苦笑着说道。
“你也真是,情报都没有搞清楚,就急急忙忙跑去,白忙活一场。”明成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只要是情报,属下不论真假,都要前去看个究竟。这股谋反势力,在京城造成的影响太大了。宁可跑断臣的腿,也绝对不能错过任何和他们有关的情报。”肖尘脸上的微笑消失,异常严肃。
后面的百官,听着肖尘的话语,又看了看一身华丽武官朝服的锦衣卫之人,纷纷摇头叹息。
“怪不得东厂屡建奇功,就紫衣校尉这幅尽心的态度,能不有所收获么?”
“跑到黄村镇办案去了?怪不得我们要等这么久。哪像有些人,就呆在衙门里,等着手下人去做事,最后自己领功。”
“当然了,要不然,皇上一传,他们就到。感情是什么也没做,就在衙门里面纳凉呢!”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眼就分出了高低。”
“咳咳咳。”看着百官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明成祖忍不住干咳了几声,拿起案几上的丝帕抹了抹嘴,又看向地上跪着的肖尘:“既然上朝,你就不能回去换件衣服?瞧你的装扮,不但身着东厂校尉服,更是破破烂烂的一身灰尘。”
“回皇上,为了弄清楚他们的身份,臣从农田间的小路一路疾驰而去。路边的荆棘繁多,灰尘也大,就成了这幅模样。回京之后,正好遇见传唤太监,得知已经耽搁了几个时辰,臣哪里敢继续耽搁,就直接跑过来了。”
“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你乃东厂千户,外出办案,穿一身校尉服,算哪门子事?你还懂不懂得为官的礼仪?”明成祖看见肖尘辩解的头头是道,心中的恼怒无处发泄,干脆说他着装不对。
“皇上有所不知,外出办案的时候,只有身着底层的校尉服,才能真正的听见百姓的心声。若是臣身着干净威风的千户服出去,百姓哪里还敢说话?即便说话,也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而已。臣想得到有用的情报,只能听他们说真话,所以,这身校尉服,臣也是迫不得已才穿起来的。最主要的是,朝廷规定,下官不可着上官衣服,可并没有规定,千户不可以穿校尉衣服。”抱着双手,肖尘一脸认真的盯着明成祖。
明成祖一愣,肖尘的这话,自己还真的无法反驳。
朝廷还真没有规定,上官不可以穿下官的衣服。
“罢了罢了,此事朕也不想和你过多的计较,起来吧。”明成祖摆了摆手,将头扭到了一边。
气喘吁吁的样子,心头显然很不爽。
且不说刑部报上来的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样。
单单今个让大家等这么久,明成祖已经对肖尘很是不满。再加上他故意穿一身破破烂烂的校尉衣服,分明是对自己收回他的麒麟紫衣,是一种无声的反击。
可即便是这样,面对自己的问话,他对答如流,更是间接的告诉场中百官,他一心扑在了追捕谋反势力之事上,让自己无法对他进行责问。
相比之下,锦衣卫在自己还没有正式询问案情之前,已经落了下风。
而地上的肖尘,听见明成祖让自己起来的话语,急忙叩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