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万全也是身高六尺的汉子,你一个人就可以杀了他?而且,杀人地点就在县衙里面,杨康这是专门避开,给你留下了一个杀人的地方么?万全是来县城告状的,你一介布衣,有何能耐将他带到县衙里面进行杀害?”段天明摸了摸鼻子,很是随意的看向周围,“想要包庇你的岳父,有这么多的百姓雪亮的眼睛看着,你觉着你能包庇下去么?”
“岳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做的。”马连山大声的分辨。
段天明摇摇头,用一副很是可怜的目光看向对方:“马连山啊马连山,你怎么总是改不了你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毛病呢?马沟镇工地,你一口咬定你和张金是以前的旧识,现在你又想将杀人的事情一个人扛下来,替杨康脱罪。你觉着,你的理由能够站住脚吗?”
“我认罪,我伏法。”马连山绕过段天明,对着身边的西安府知府毛人龙,“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大人,大人,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岳父大人是您的属下官员,您也应该清楚他的为人。这一切都是草民一人所为,大人明鉴。”双手被绑在身后,弯腰都很困难。
即便如此,马连山依旧努力的朝着毛人龙磕起头来。
“放肆,满嘴胡说八道。”毛人龙大喝一声,“在县衙里面杀人,你说知县不知道,县衙是什么地方,是你的私人院子?若真如此,杨康哪里还有资格出任蓝田县知县?”
随即又将头扭向一边,满脸微笑的看着段天明:“县衙里面发生命案,一定有衙役知情。大人不妨将所有的蓝田衙役提问一遍,此案一定真相大白。”
段天明张嘴,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我突然很是犯困,思绪也有点不清晰。毛知府既然来了,就尽个力,将这种小事捋清一下。”
对于这个案情,段天明压根没有什么兴趣。
他在意的是,是用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将马运山从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上,拉下来而已。
毛人龙一心给东厂示好,又有着过人的心机。给他一个机会表现,又如何?
而毛人龙,听见段天明的话语,也是心中一阵惊诧。
今个,是东厂的主场。这里的一切,都是东厂说了算。但对方居然让自己捋清这些案子。
这是一种认可?还是一种考验?
可无论是哪一种,这种场合让自己捋清案子,都是给自己长脸。
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大人心中装着百姓,连续几日操劳,着实辛苦。那您就在边上的树荫下歇息片刻,下官替您捋清一下案情。”毛人龙对着段天明恭敬的说着,上前一步,看向蓝田县衙役站立的方向:“三日内,晚上在县衙值守的人,站出来。”
阴凉底下,段天明吹着河道里那一阵阵的凉风,拿起脚下一块小石头,扔向了不远处的河水里。
西安府一行,也算是画上了尾声。
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足以让刑部将此案办成一桩铁案。
对于锦衣卫的牵连,也绝对可以让马运山万劫不复,甚至可以说,徐开英也是难逃其咎。
只是,皇上若是一心包庇,这些理由明显的还是不够。
只有让皇上彻底的感到心痛,才会真的放弃好不容易提拔上来,用来制衡东厂的锦衣卫指挥同知马运山。
不知不觉间,河道里的大坑已经挖掘完毕,万全的尸体也从里面被抬了出来。
浑身乌青,一看就是被毒死的。
而毛人龙那边,也是有了进展,威逼利诱之下,找出了当时参与谋杀万全的那名衙役,将整个案子的作案过程,弄了个清清楚楚。
“杨康,作为蓝田县知县,你让我太失望了。就算是为了你闺女的安全,你用银子赔偿,寻求息事宁人,从为人父母的角度上,我倒也能想得通。可你,为了一块翡翠原石,居然杀人灭口?你可知道,原石这种东西,根本上属于朝廷,即便是蓝田县衙也没有资格染指,你竟然没利益蒙蔽了双眼,想要私自挖掘。竟然用水里工程的名义来掩藏自己的卑鄙行为。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杨康,毛人龙大声的呵斥着。
“翡翠原石,属于朝廷?”一边的段天明心中一怔,随即大喜,“马运山想要将翡翠原石发现地变为私有,更是安排锦衣卫千户亲自来办理此事。侵犯朝廷利益,当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