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这东厂刚走,锦衣卫怎又来了?在哪里,还不快请进来?”李怀谷急忙站了起来,朝着府衙的大门口张望着。
“没到府衙,在城门口呢。”那同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一个远房亲戚来保定城住了几天,今早上我送他出城,回来的时候,在城门口看见了锦衣卫。十几名校尉,威风凛凛。守城的大宁都司官兵要求他们下马接受检查,锦衣卫不愿意,两者僵持了起来。多亏我身着便服,急忙回来给大人报信。”
“我保定城守卫军,拦住东厂的人,扣留了他们两匹军马,便招来了杀身之祸。这大宁都司的人又和锦衣卫过不去,他们是想步守卫军后尘么?”李怀谷一脸的惊讶。
“这锦衣卫,那里是一般的人,和东厂一样,都是皇上的直属机构。大宁都司这次不长眼,恐怕要吃大亏。”
李怀谷眼珠子转动了,一把拉过那府衙同知:“走,我们去写材料,向朝廷汇报重建保定城守卫军的事情。这可是一个机会。”
保定城门口,一行十五名锦衣卫校尉,骑着膘肥体壮的锦衣卫军马,站在锦衣卫千户张金的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门洞中央那名身着百户服的年轻人。
张金坐在马背上,一身得体的千户府,看起来格外的精神。腰间那人人羡慕的绣春刀,更是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双手扶着马缰,歪着脑袋,张金看向对方那瘦小的身形:“即便是在京城里,锦衣卫也是骑马巡逻,你当真要求我等下马进城?”
看着张金,那百户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大人贵为千户,更应该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小人奉命在保定城们值守,上级的命令是,所有人出入城门必须严格盘查,骑马之人,更是要下马牵着进城。”
“不知你们要求下马进城,是何道理?”
“这个小人不知,或许是因为城门洞狭窄,怕马匹受惊,冲撞了出入的百姓吧。”那百户高声说道。
张金淡淡一笑:“我等在京城里面巡逻,也是骑的胯下之马。京城里面都没有冲撞行人,到了保定城,便会冲撞保定城的百姓?”
“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千户大人不要让小人为难。”那百户高声说道。
城门两侧,原打算出入的百姓,看见两方对峙,一时间也不敢继续进出。不大功夫,已经是围起了不少人。
“这就是京城有名的锦衣卫啊?真的是好威风。”
“不就是下个马么,就会低人一等?这么为难守城的士兵,有什么意思。”
“我可是听说,在京城里,锦衣卫的巡逻队一过来,百姓早已经闪到一边了。”
“不闪开,等着被那军马踩死啊?”
“马这种牲口,毕竟不是人,一旦受惊,可不管前面是什么。”
“唉,等着吧。他们不散,我们也是进不去城啊。”
这两边候着的百姓,不是背着行囊就是扛着农具,都是忙忙碌碌的人。长时间的等候,不禁有些烦躁起来,相互小声的议论着。
声音虽低,可也是有几句飘进了张金的耳朵。
听着百姓的议论,张金不由得火冒三丈。
若是眼前这百户不阻拦自己,自己十几个人早已经进了保定城,哪有百姓的这番议论。
无论是朝野官员,锦衣卫从来不惧。可这种平头百姓,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官与民争斗,当时或许占了便宜,但这个把柄一旦留下,日后会被人利用到什么地步,还真的不好说。
自己来到保定城,目的是找东厂的不是。若是没找到东厂的把柄,自己反而弄了一身屎,回去不好交代不说,这千户服还能不能继续穿着,都是个未知数。
“既然保定城的规定如此,那我们就入乡随俗。”张金跳下了马背,对着身后的众校尉吩咐了一句。
只是那脸色,却是阴沉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