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着效忠他人的事情。你说你到底是忠,还是不忠呢?”看着对方,肖尘轻声说道。
一句话,竟然将曹广田噎的说不出话来。
仔细想想,肖尘说的很对。自己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却为汉王卖命。对于朝廷来说,自己就是一个大逆不忠之人。
汉王是救了自己一次,可朝廷的俸禄,却是养活了一家人,若是从人头比例来算,朝廷的恩惠,远远大于汉王。
“可是,受人之恩,若是不报,我一辈子都会心中有愧。”曹广田似乎心中惭愧,低声说道。
“你同样也受着朝廷的恩惠,又打算什么时候相报呢?”肖尘看着对方,步步紧逼。
经过在地上的休息,曹广田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
双腿收起,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的伤口,随着他的挣扎,又渗出了丝丝鲜血。
披头散发的样子,看起来异常的狼狈与恐怖。
“兢兢业业为朝廷做事,就是我对朝廷的回报。”将遮挡住眼睛的几缕头发拨开,曹广田面无表情的道。
“呵呵,是么?!”肖尘缓缓转身,似乎并不满意他的这个回答,“我们都是朝廷中人,或许在潜意识里,会维护自己所支持的立场。那么就叫一个没有在朝廷为官的局外人,来评说一下你这番说辞,是否能够对得起良心。”
看向身边的校尉,肖尘道:“去将那说书先生请过来。”
“是。”校尉转身离去。
说到说书先生,肖尘故意用了一个“请”字。只是想告诉曹广田,什么叫做就事论事。
这说书先生,只是一个靠说书谋生的人。虽然他间接的成为了曹广田的帮凶,但面对自己效力的酒馆所施加的压力,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他能有什么办法。
况且,这酒馆的背后,还有着户部官员,一个小老百姓,又能如何去反抗。
从他那贬低太子又努力的赞扬皇上的言辞中,肖尘看得出来,这说书先生在蛊惑人心的同时,努力的在给自己留着后路。
他不是没有立场,他是在立场和活下去的矛盾中,努力的挣扎着。
一个说书先生而已,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制造舆论。可被人授意,又安排人引导,他的评书,只能按照他人事先要求的方向,说下去。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着大门被推开,衣着干净的说书先生走了进来。
有点惊恐的打量了一下肖尘,又看向披头散发一身血污坐在地上的曹广田,急忙蹲了下去:“曹大人,您怎么被折腾成这样了?”
曹广田也是楞。按理说,能被抓进这东厂大牢,即便没有受到自己的这般折磨,也不应该仅仅戴着镣铐,衣服还保持着干净啊。
“曹大人不必意外。您若是一进来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被这样对待。一个道理,若是您的家丁,拿着您的银子养家糊口,却勾结他人想要陷害与您,您是不是也会生气?”肖尘笑着说道。
“大人,害的您成了这样,小人心中愧疚啊。”盯着曹广田身上的一道道鞭痕,和已经有点干了的辣椒粉,说书先生小声说道。
似乎没有听见这话,曹广田抬起头,一脸坚定的看向肖尘:“说书先生什么都不知道,你应该放了他。”
“我没有为难他啊。您看,他浑身上下,哪有一点的伤痕。”
肖尘双眼微眯,灿烂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