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肖尘急忙上前轻拍了几下,恭敬的说到:“仓大人,咱这会不砍头,您这样趴在这里,大伙还以为我滥用私刑呢,对我的名声不太好。来,我扶您起来。”
说着双臂使劲,将仓成从断头台拉了起来。
此刻的仓成,已经疼的近乎昏迷,被肖尘这么一拉,人也清醒了过来。右手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再一次咬紧了嘴唇,生生的憋着喉咙中的低声咆哮。
他的心中,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撕了肖尘,但手指上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全心的抵抗,暂时竟也顾不上去恨肖尘了。
他想努力的挺直了腰身站在这台上,可那疼痛似乎已经传遍了全身,使得双腿不听使唤,只能靠着断头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仓成右手那参差不齐狗啃了一样的伤口,肖尘急忙从身上拿出一个洁净的丝帕捂了上去。
“哎呀,竟然流了这么多血,都怪那大刀不够锋利,快来包上。仓大人严于律己,靠着朝廷的俸禄养活整个家族,平日里粗茶淡饭,流失的这么多鲜血,一年的伙食都补不回来。”
似乎是无意中看见仓成那咬牙硬撑的表情,肖尘的脸上也跟着抽搐了几下,轻声问道:“仓大人,真的疼啊?唉,也难怪,大半个时辰就割一个手指头,一般人还真撑不下来。我看啊,整个朝廷大员,也就您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才能硬扛下来。”
仓成的脸色苍白,额头一层冷汗,双眼喷着火光,似乎是要用着目光将肖尘杀死。
可手上的疼痛再一次触动到了全身的神经,只能咬紧牙关,双眼紧闭,来对抗疼痛。
看着仓成痛苦的样子,肖尘脸上也是一种心痛的表情。
“今天这事,我也很为难。大人一身清正,虽然只是少了一根指头,说到底以后也是个残缺之人了,难免会被朝中的那些无聊之人所耻笑。以后,大人做事,可千万要把握好分寸。”
“就像今天,您只是职责在身,想要纠正我的过错。可由于用心太专,而忘却了时间。这午门外的行刑,就是皇上的脸面,最讲究的就是时辰。这一不小心,就误了行刑的时辰。要是在其他地方,咱聊完了在行刑都没关系,可这里,他人多啊。大家都在看着,我就是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
仓成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你说完了没有?”
肖尘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要不是不提醒你,今后若是再犯这等错误,受罪的不还是仓大人您啊。您说,远处的那些朝廷大员,都是和您一起下朝的,他们都在此处观望,您可更要注意。以后,尽量避着他们一点。同朝为官,不是所有人都能站在您的这一边。这台下的老百姓好糊弄,可他们不好糊弄。”
“现在说完了没?说完了老夫走了。”说着,左手扶着断头台,仓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此刻,他压根不想看见眼前的这张脸。
肖尘面露尴尬:“仓大人,这才是您的第一个错,暂时还不能走。”
听闻此话,旁边的两名刽子手,即便是杀人无数,也不由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