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有人瞄到左重明的反应。
发现这家伙竟然泰然自若,一点都不显得惊讶。
这不正常的反应令众人心里一震,不由产生了某种猜测。
似不经意的,有人问道:“侯爷为何如此淡定?”
左重明露齿一笑,理所当然的道:“有诸位在此坐镇,本侯为何要怕?”
“倒也是。”
众人隐晦的对视一眼,状若无事的错开目光。
谁他么信这狗东西的屁话,谁就是个傻子。
他们敢百分百保证,左重明早就知道这个大魔的存在。
兴许,正是因为这个大魔,他才舍得下血本召集那么多高手。
不过……。
众人好奇的是,左重明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除魔卫道?为了人族安危?
放他娘的狗屁。
这狗东西搞出的工业,枪炮,不知祸害了多少人,骨子里都是黑的。
倘若这件事没什么好处,他会这么劳心劳力,不惜血本吗?
“孔雀!”
一名老者双目泛光,死死的盯着遮天黑雾,蓦地面露骇然之色:“那是一只孔雀妖魔。”
“孔雀?不会吧?”
另一人诧异道:“老夫的记忆中,这类妖魔没一个成气候的,更别提修炼到如此境界了。”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宫装女子沉吟着道:“兴许是青鸾,凤凰,毕方,金乌,大鹏……这些妖族血脉不凡,到如此境界倒有可能。”
老者盯着黑雾,脸色越加的难看,冷声道:“不,确实是孔雀,而去还是……受伤的。”
“它身上的伤很重,起码有数道贯穿伤,一只爪子甚至断掉,绝对称得上身负重创。”
南胜瞳孔微缩,倒吸一口凉气:“重伤?重伤还有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陷入沉默。
身为法相境的他们,自然是见多识广的。
如此情况,他们本能想到了一个可能——上古怪物!
重伤,很强,孔雀。
三者结合起来,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当然了,上古老怪物这个名头,吓吓一般的武者还行,对法相境就没什么了。
毕竟大家都是金字塔顶部的那一撮,谁还没点身份,没点地位,没牛比过啊。
大家关注的是‘重伤’这俩字儿。
如此老怪物,若是全盛时期,他们肯定头也不回就走,关键是这货现在身受重伤啊……。
这等老怪身上的材料,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若能将之斩杀的话,收益必然是盆满钵满。
况且,左重明之前跟他们谈好的价码,也让他们无法拒绝。
“侯爷。”
一名中年男子瞥了眼左重明,呵呵笑道:“此獠便是你请我们来的真正目的吧?”
“前辈厉害,一语中的。”
左重明颔首:“没错,单凭区区魔驼岭三魔,何以值得本侯费如此心力?当然是这家伙才够分量。”
有人目光闪烁,似笑非笑:“可这毕竟是上古怪物,其实力不容小觑,就算我等出手……”
左重明横眉冷眼,意味深长:“阁下不是想趁机加价吧?”
这人干笑一声,淡然说道:“自然不是,老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好的自然不会反悔。”
“只不过,您之前也没说,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上古老怪物啊,这可是您不地道……”
左重明脸色变了变,冷哼道:“阁下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此人当即抚掌,沉声说道:“侯爷痛快,这上古老怪物的尸体,我等需要分润一份。”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他们不约而同的朝此人的身旁靠了靠,以此表示自己的支持,从而给左重明施加压力。
左重明瞧见这一幕,脸上的笑容顿时拉了下来:“诸位,你们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本侯谋划了这么久,图的就是这个,现在你们每人拿走一份,本侯岂不是瞎忙活?”
一名老者看了眼战场,唇角略有扬起,不慌不忙的说道:“侯爷,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大魔虽然身负重伤,但能从上古浩劫中活下来,其实力也不可小觑,我等也……”
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地道,但好处实在是太大了,比他的脸面都大……。
最关键的是,当前战场上可都是左重明的人,他们这些法相境拖得起,左重明却拖不起。
所以,只要他们坚持,左重明必然会让步,否则黑雾笼罩范围越大,他的损失就越惨重。
就在这时,南胜好似补刀一般,焦急的说道:“必须赶紧做决定,范围越来越大了。”
战场上不仅仅有左重明的人,还有郑国的精锐士卒,南胜也扛不住这种损失。
见此一幕,众多法相境的武者,心里顿时笑开了花,没想到南胜竟然无意帮了他们一把。
果不其然,左重明脸色格外难看,仿佛吃了一只绿头苍蝇般。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又经南胜三番催促,他才愤怒的应道:“好,本侯答应尸体平分……”
“侯爷英明。”
得逞的法相境高手们,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任你左重明再奸诈,这世上终归是实力来说话。
左重明冷眼扫过他们,冷笑着质问:“还愣着做甚?难道让本侯请你们过去?”
“侯爷莫急。”
众人对视一眼,纵身朝战场赶去,目标直指隐藏在黑雾中,不断吞噬生命的孔雀明王。
待他们前脚刚走,南胜脸上的焦急,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演的如何?”
“甚好。”
左重明脸上的怒色也被笑容替代,甚至有闲情雅致喝口酒。
南胜瞧着他们的背影,啧啧冷笑:“他们还真以为,朕在乎这点损失?真是幼稚……”
左重明哑然失笑,随口说道:“他们可不是幼稚,这种法相境的怪物有几个幼稚的?”
“他们只不过是多年不理世事,更对你们郑国的实力不了解,所以陷入了本能思维。”
“人总是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和套入外界的人和事,他们现在也是一样,自以为是罢了。”
南胜点点头,感叹的道:“如果不是你连番抛饵,数次麻痹,他们也没那么容易中招。”
左重明举杯示意,含笑说道:“你知道吗,无论做任何事情,最难的都是踏出第一步。”
“就像突破底线一样,第一次是最难的,越往后越容易,因为他自己就会安慰自己……”
“此事一样,当他们选择和本侯谈价时,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贪心,而贪婪……往往让人不理智。”
南胜很同意他的看法,眯眼远眺战场,轻笑:“啧啧,不愧是法相境,真是立竿见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