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船队掠过云层,掀起可怖的气流。
经过数日昼夜不停,全速不怠的赶路,他们终于穿过广袤的锦绣山河。
左重明静静地的站在甲板处,遥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如一头匍匐巨兽般的城池。
哪怕是扩建了数次的熙云府城,放在京城面前, 也像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二者没有可比性。
那里,就是武朝的京城。
以《归途》现在的时代背景,想要建起一座占地如此广阔巨城,完全能称得上人类的奇迹。
左宗河漫步来到他身旁,意味不明的道:“侯爷, 咱们快到了。”
“是啊, 快到了。”
左重明唇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左宗河捕捉到这一抹笑容,不由挑眉:“真是佩服侯爷,这时候还能面不改色,不愧是我朝冠军侯。”
他这话是发自肺腑的,不夹杂阴阳怪气的嘲讽。
这也不止是他的心里话,而是很多人,包括左重明的仇人的心里话。
仇恨归仇恨,谁也无法否认左重明的优秀。。
毫不夸张的讲,哪怕翻阅各类古籍,也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媲美的。
尽管他就像是一颗流星,但刹那的光辉太过耀眼,足以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左宗河眯了眯眼睛,忽然问道:“本将军有个问题,不知侯爷可否解惑?”
“你先问。”左重明微微一笑。
左宗河沉声问道:“侯爷深谋远虑,聪明绝顶,不会预料不到这一幕, 为什么不韬光养晦呢?”
对于这个问题,左重明含糊回答:“武林中人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叫什么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
左宗河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哦?侯爷名利双收,何来身不由己?”
左重明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道:“有些东西,以你的身份还没资格知道。”
这话可把左宗河气够呛,脸色阴郁泛青,冷哼一声道:“……呵~!咱们到了,侯爷,请吧?”
左重明侧身道:“将军是本地人,客随主便嘛,还请将军带本侯认個路,知道侯府该怎么走。”
“侯府?”
左宗河皮笑肉不笑,嗤笑:“侯爷怕是去不了了,圣上旨意,侯爷抵达京城后,即可入宫面圣。”
说着,他扫了眼江枫龙等人:“至于他们,暂去驿馆委屈几日吧。”
就在这时,伴随一阵呼喝声。
大量背弓戴胄的军卒冲了进来,迅速将闲杂人等清空。
刘福在众人拱卫下,迅速来到飞舟前,表情复杂的道:“咱家刘福,见过侯爷。”
左重明看在苍老许多的刘福,不由皱了皱眉:“许久不见,刘公公近日操劳不浅啊。”
“一言难尽呐。”
刘福唏嘘的叹了口气,遂看向从船舱中走出的南飞雨:“咱家参见飞扬公主。”
当看到紧随其后的南语嫣时,他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但很快变为欣喜:“语嫣公主,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南语嫣点点头,急切的道:“刘公公,此事不怪夫……冠军侯,完全是一场误会,父皇是不是……”
“语嫣。”
南飞雨轻咳一声:“侯爷这就要入宫面圣,误会很快就能解开,咱们快去见母亲吧,她很想你……”
南语嫣太年轻了,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中毒根本不是主因,仅是武皇召左重明回京的理由。
南语嫣张了张嘴,担忧的看向左重明:“可是……”
她只是有点天真,又不是真傻。
她在熙云府那么长时间,又经历了那些事,早已不是当初不问世事的傻白甜了。
这其中的缘由纵然无法全部看透,但也能琢磨出一些,事关左重明的身家性命,她如何不担心?
左重明抬抬下巴,露出安抚的笑容:“去吧,无需担心我。”
“那,那你小心。”
南语嫣依依不舍的叮嘱,被南飞雨拉上马车,在卫士的保护下迅速离开了这里。
“公公,将军,咱们走吧。”
“侯爷请。”
车队出发不久,左宗河便带着亲卫先一步入宫。
他需要将这一路上的经过,事无巨细的汇报给武皇,使其跟左重明见面之前,先有心理准备。
就在他离开之后,左重明忽然传音:“公公,听说丞相卧床不起,是不是真的?”
刘福嘴角一抽,虚着眼看他:“侯爷还需问我吗?”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左重明在京城里也有耳目,魏涛是不是卧床你不清楚?还用得着问我?
左重明含笑以对:“不然呢?”
刘福注视他好半晌,蓦得转过头去,感叹道:“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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