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这么快?还有一醒来就闹事?”
甲板上,斯凯勒听到努尔基奇转告的汉库克醒来的消息,有些惊诧,汉库克的伤势在她看来不算特别严重,但也不应该是这么快就能清醒过来了。
毕竟汉库克除了伤势之外,她会昏迷还有一个原因,甚至可以说是主要原因,那就是她从他人处借来的力量过多,导致的身体超负荷运转。
按照斯凯勒的猜想,汉库克起码也得一两天的时间,才能休息好,将身体超负荷的疲惫洗去,然后才能够清醒过来。
这么快的时间,肯定是无法消除身上疲惫的,不过,既然她已经醒了,斯凯勒想了想,说道:“那我过去看看吧。”
说罢,斯凯勒便朝着船舱走去,斯凯勒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医疗部了,毕竟她最近几乎不参与战斗,没有任何受伤的机会。
而只要没有需求,谁会想着往医疗部或者医院这种地方跑?不过斯凯勒以前实在是来过医疗部太多次,因此哪怕两年没有来,她还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汉库克的病房。
此时的汉库克蜷缩在病床上,缠着绷带的双手,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领...病服的衣领,毫无安全感的看着弗洛伦斯和其他几个医疗部的医疗兵。
弗洛伦斯此时有些疑惑,不过带着口罩,不是很能体现出来,其他几个医疗兵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汉库克醒来为什么要攻击她们。
斯凯勒抬了抬手,说道:“都出去吧。”
斯凯勒大概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大概就是汉库克后背那个天翔龙之蹄的烙印闹的,汉库克十分在意那个烙印,因为那是自己曾经作为奴隶的象征。
就连亚马逊百合的战士,绝大多数都不知道她们的蛇姬大人后背有那样的烙印,即便偶尔有知道的,也会被以诅咒之类的谎话搪塞过去并要求保密。
那是汉库克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只不过,她内心的脆弱,对于他人而言,或许连吸引注意都谈不上,但是汉库克不会那么豁达。
见到弗洛伦斯带着医疗兵就要离开,汉库克显然有些着急,想要把她们留下来,可是她的身体根本不支持她做出这些动作。
如果她还有体力,那么刚刚攻击就不可能不奏效了,汉库克在斯凯勒手底下显得弱小,可不意味着随便一个斩夜支队的成员就能对付,尤其还是医疗兵这种后勤兵种。
汉库克此时又想爬起来,但是她的右手此时被打上石膏吊在脖子上,左手又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单凭无力的双腿根本做不到,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弗洛伦斯等人离去。
医疗兵走后,斯凯勒才将病房门一关,走到了汉库克身边,用脚尖勾来一张椅子坐下,随后说道:“天翔龙之蹄的烙印,真的没有去除的办法吗?”
听到斯凯勒直白的说出了她后背烙印,汉库克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更加苍白,就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攥着衣领的手也有些滑动,随后又狠狠攥紧。
见汉库克没有回答的意思,斯凯勒翘起二郎腿,拿过放在一旁的葡萄糖溶液吊瓶,直接开盖喝了起来,随后继续说道:
“弗洛伦斯是这个世界第二好的外科医生,这是她自己说的,如果你想要祛除那烙印,那么你可以寻求她的帮助。”
“没有用的。”汉库克声音虚弱的说道:“我甚至将皮肉都剜去一块,可是伤势复原之后,烙印依旧存在。”
“我会做饭,但是我不会说我是厨师,我也会急救和缝合,但是我也不会说我是医生,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你做不到,只能代表你做不到,不能证明别人做不到。”
斯凯勒咂摸了一下葡萄糖溶液的味道,随后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这饮料喝起来就有种病恹恹的感觉,容易令人想到一些不好的过往,摇了摇头,斯凯勒继续说道:
“那个烙印,只是在现在与过去,会是你所顾虑的事情而已,正如我上午跟你说的,当天龙人都没了的时候,天翔龙之蹄的烙印,还有用吗?
要么让医生将烙印从你身上抹去,要么将天翔龙之蹄从这个世界抹去,你看,你现在都有两种解决办法了,你还在担忧什么?”
虽然已经达成“合作”,但是汉库克还是不喜欢斯凯勒所说的话,所说的一切话,反复那烙在身上二十年的烙印,会因为她轻飘飘的一番话就祛除一样。
但是那轻飘飘语气说出来的话语,却不是举手就能完成的事情啊,这么多年来,汉库克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治疗,可是什么药都没有用。
后面那个就更加离谱了,天龙人消失,天翔龙之蹄的影响力也就随之消失,听起来很美好,可是...革命军发展了二十年都没成功。
虽然革命军这些年解放了不少王国,可是那些王国都在陆地上,都在岛屿上,而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大海。
大部分海域的话语权,此时可还握在世界政府手中,世界政府不灭,天龙人就不可能死绝,因此想要达到斯凯勒口中的那个结果,就必须先攻陷世界政府。
这样的大事,如果只是以去除烙印影响作为动力,那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
而斯凯勒见汉库克还是沉默不语,站起身说道:“你还有足够的思考时间,不过我不希望你再次闹事,那个烙印对于你而言是噩梦。
但是在我这里,它和其他的伤疤没有什么区别,作为病患,就别讳疾忌医,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也是对你的要求。
对了,既然你现在醒了,那么一会儿恢复行动能力之后,记得去安抚一下你的国民。”
汉库克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是在认同哪一件事,斯凯勒也没有管,直接离开了病房。
离开病房的斯凯勒,见到弗洛伦斯一直在门外走廊等着,斯凯勒冲弗洛伦斯点了点头,说道:“她对于自己的伤疤有些敏感。”
虽然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是弗洛伦斯还是听懂了,点了点头,说道:“伤疤?我还以为纹身呢?我还想着这么好一个姑娘,纹了个满背。
不过那伤疤的造型...有点别致啊,似乎有点儿印象。”
“嗯,玛丽乔亚那边的,当年我给一个有相同伤疤的人做过祛疤手术,手术很成功,病人也走得很安详。”
斯凯勒才不理会自己讲的是不是地狱笑话,弗洛伦斯听懂了,并没有笑出声,看来她的道德水平比起斯凯勒还是要高不少。
弗洛伦斯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随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跟她谈一谈吧,伤疤都是有希望驱除的,我听萨博说,他现在烧伤就好了不少。”
对于弗洛伦斯说出和萨博联系的这种话,斯凯勒没有意外,也没有疑惑,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嗯,注意沟通方式。”
简单交代后,斯凯勒就回到了甲板休息,努尔基奇也没有去做什么述职报告,因为现在即便是做了报告,也没有人审阅。
这种不着急的事,留在晚上工作更好,毕竟人到中年,总得给自己一些加班的机会。
之所以没人审阅,原因也十分简单,那就是世界会议,世界会议明天才正式开幕,但是今天基本上所有的参会人员都该到齐了。
不仅仅是应邀的加盟国此时已经抵达红土大陆,就连海军,也是时候出发了。
其实海军本该在更早的时候就出发的,只不过因为汉库克的事情,萨卡斯基拖了一些时间,因为他十分自信,斯凯勒能够在几个小时内解决。
而斯凯勒又一次证明了她永不让人失望的定理,海军本部,交接完工作的萨卡斯基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
确定窗户都关紧,电器也都关闭,资料也都归档之后,松了一口气,随后轻轻摸了摸胸前的假花胸针,正了正自己的帽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随后走出了办公室。
将办公室门上锁,随后通过走廊,看到下方的鹤、黄猿、藤虎、绿牛等人,冲他们点了点头之后,也朝着楼道走去。
这不是萨卡斯基第一次参加世界会议,但是却从未如此紧张过,毕竟以往他都是以海军大将身份参加的世界会议,但是这一次,是以海军元帅的身份参加。
这就意味着,他不再能只以自己的正义行事,所思所行都需要为了整个海军考虑,尤其是前段时间,他和斯凯勒才瞒着世界政府与整个海军搞了一件那么大的事情。
那件事让海军过去四年所有积累的功勋全都断送了,包括前元帅战国辛辛苦苦策划的顶上战争,都变成了无用功。
不过也有好消息,那就是斯凯勒对于CP的掌控,确保了海军在这一次世界会议上,不会被CP插刀。
当然,萨卡斯基也在期盼,期盼斯凯勒所说的解决办法早日到来,就算斯凯勒靠谱,但是一想到去了玛丽乔亚就得被阴阳怪气甚至当面责骂,萨卡斯基就一顿无名火起。
想着自己等人抵达玛丽乔亚后,会遭受什么样刁难的萨卡斯基,脚步有些沉重的来到了楼下,在走出本部大门时,看了黄猿他们一眼。
一想到这几位同为海军高层的同僚与前辈,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还要陪自己蒙受这委屈,萨卡斯基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