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人情世故的经验,全都来自一个野蛮的世界,所以周小渡并没有听懂虞渔的意思,虞渔其实不是在嘲笑她。
周小渡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走到了一条错误的路上。
就连蒲姣姣这样的小丫头都明白,“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的”的道理。人和人之间,大抵也是如此,只有真心付出才能得到回报。
周小渡猜想:或许在原剧情里,气运之子便是用真心打动了虞渔,才换来《幽明刀》的回报,以他的个性很有可能便是如此。
但自己不是他那样的人,她没有真心这种东西来给别人,因为她是个自私又阴险的人,将心交给别人这种事情,她是绝不会去干的。
既然如此,那她又为何生出两分慈悲来,惹得旁人笑话,也害得自己自苦?
就好比孤狼入了羊群,羊群避之不及时,狼就该认清自己的目标,那便是追上猎物,一口咬断其脖子,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而不是和猎物话起家常来。
羊永远不会相信狼这种动物,狼也不会因为两句家常就改吃素。
她应该把自己的狼嘴巴闭起来,等到捕杀之际再凶狠地一口张开。
周小渡把玩泥偶,靠在窗边,良久无言。
蒲姣姣说过:“你要好好爱惜它哦,这个娃娃很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的,要和它做好朋友呀!”
她决定要对这个泥娃娃好,或许,只有这个泥娃娃能和她做朋友了。毕竟,狼这种动物,是不吃泥巴的。
周小渡忽然失笑,觉得自己还挺幽默的。
芝麻带着膏药进屋的时候,便见那窗户大敞着,雨点打湿了一片,周小渡还傻愣愣地靠在窗边玩娃娃,衣服湿了都不知道。
“你能不能把那窗户关上?”他道,“外面在下雨。”
周小渡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握着娃娃走到椅子前坐下,翘起二郎腿,像个活祖宗似的,“你自己没有手?”
“行,我来关。”芝麻上前去关窗,随即转过身来道:“我跟江思白要了烫伤膏,你记得抹。”
他刚把药膏放到桌上,便听周小渡不耐烦地说道:“说了不劳你操心,你上赶着忙活什么劲儿。”
芝麻抬头看她,见她抓娃娃的那只手上,几颗水泡还饱满精神得很,小臂和小腿上也是红彤彤的,顿感无语,“你气那虞渔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无处撒气也别拿自己的身子撒气啊。”
“我自己的身子,作践死了也跟你没关系。”周小渡蹙眉道,“别来烦我,小心我揍你。”
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芝麻自诩和周小渡混熟了,胆子也肥了起来,上前两步,指着自己的脸顶嘴道:“那你揍啊!”
他知道周小渡对他这张脸最容易心软,所以以为周小渡不会动手。
周小渡自然看出来他的想法,所以抬手就是一拳——
“啊!你真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