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丑时,正是人们酣睡的时分,两个房间的窗户纸都被竹管给捅破了,各自有人附在窗外,悄悄朝屋里吹迷烟。
江思白天生嗅觉远超常人,又熟悉各种药材,很快便被这股迷烟的味道惊醒了,起身来到窗边,捏着鼻子看了看那竹管。
因为还没睡醒,脑子有点懵,江思白想都没想,伸出手指就给它堵上了。
外头那人用力一吹,吹不动,再用力一吹,竹管里胀满了气,还是吹不动,疑惑间,发酸的两颊忍不住劲力一松,那些迷药粉末霎时被倒吸进嘴里!
咦?!
这谁能顶得住?
那人两眼圆瞪,顿时眼前一黑,往后仰倒。
听见窗外“冬”的一声,江思白的脑子这才清明起来,意识到周小渡那边估计也是被吹迷药了,赶忙翻出解迷药的药物,推开房门去隔壁找周小渡他们。
结果一推开房门,便见周小渡二人正好端端地在外间坐着,而他们那间卧房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芝麻正在椅子上打坐修炼,周小渡则不知道从哪里翻出袋瓜子来,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吐了一地瓜子壳。
江思白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周小渡抬眼看他,吐飞两瓣瓜子壳,“醒了?”
“嗯……”江思白无言以对。
他们这是没睡还是惊醒了?为什么都坐得这么安逸,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喊他吗?亏他还巴巴地找了解药来寻他们……这两个小没良心的。
江思白有些惆怅。
周小渡是在有人靠近屋子时便醒了过来,几十个人的脚步声,听在她耳朵里就跟打雷似的,哪还睡得着?
芝麻当时则是在打坐,压根就没睡,都用不着周小渡叫他。
至于为什么不喊江思白……纯粹就是懒的,正好他们还担心江思白太郁闷会睡不着呢。
外面的人大概也觉得不对劲了,哪有吹迷药还把自己给吹倒的?于是都互相打了眼色,厚厚的木板“啪啪”往门窗上一贴,“叮叮当当”地用锤子把门窗钉死。
其余人等则是纷纷搬来柴火往墙角一堆,烈酒一坛又一坛地往上浇。
听见外头各种动作声响嘈杂起来,江思白顿感忧虑,“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周小渡嗅嗅空气中的酒味儿,解答道:“估计是要烧死我们。”
“猜到了……”江思白道,“所以你们会不会太澹定了点儿?”
周小渡拍拍手,“我们接下来做饭就不愁没柴火啦!”
“现在是想做饭的时候吗?”江思白无语了。
芝麻眼睛都没睁,“角落里有扫帚,门后有门闩,灶台上有擀面杖……如果你想,我的刀也能借你。”
周小渡打了个响指,“我选扫帚。”
芝麻:“早点回来睡觉,给你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