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近屿见她身法轻灵巧妙,又是高看了几分,心知她不会有危险,遂无赖起来,以隔岸观火之态,缓声道:“这丫头发作起来,本世子也无可奈何呀,总不好让护卫打她吧,她要是跟她爹告状,我可不好交待呀!”
多年未见,这小子竟长得这般没脸没皮了。
周小渡心中恼火,纵身高跃,红装翩跹,足尖轻点桉面,落到崔近屿身后去,对着追来的荣清河道:“荣娘子好大的威风,搞不定男人,就揪着无辜的女人打,这便是所谓的欺软怕硬了吧?”
荣清河听得此言,大声道:“呸!本小姐从未怕过谁,你看我打不打他!”随后,便抬腿去踢座位上的崔近屿。
隔岸观火,火却忽然烧到自己身上了。崔近屿一个鹞子翻身,翻身避过,口中道:“你打我我也不给你!”
观景台上众人看着这场闹剧,不由惊呼起来,“世子小心!”“荣小姐冷静!”“有话好好说,何必大打出手。”“……”
荣清河见这一男一女都不肯把头面给自己,顿时生出一种自己在棒打鸳鸯的错觉,愈发愤恨起来,对着周小渡是一招,扭头对着崔近屿又是一招,结果谁都没打中。
周小渡怀抱漆盒,飞身远掠,见荣清河不依不饶地追来,忙道:“你不是要打崔近屿吗?追着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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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清河道:“你当我傻吗?你把蝶恋花留下,我再放过你!”
周小渡冷哼一声,“荣娘子,你再这般纠缠于我,莫怪我不客气!”
荣清河虽知对方武功高于自己,但着实要面子,呛声道:“那且让我看看,你要如何对我不客气!”
在那一瞬间,她心中甚至产生一个荒诞的想法,她竟隐隐期待自己被这女子所伤,好让崔近屿看到自己的决心与付出,或许那样,他就会被自己所感动,如同多年前那样对自己温柔以待。
周小渡不知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鬼东西,手中漆盒高高抛起,身子疾转,长腿一抬,格开荣清河的手臂,脚尖旋动,素手挟着内劲,成掌前送,打到荣清河的肩头。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因为周小渡动作太过迅捷、力道太过强劲,她头上那朵红芍药都被甩飞了去。
荣清河痛呼一声,被打飞出去,“砰”地落到地上。
那嵌玉螺钿凋花漆盒这时正好落了下来,周小渡长臂流转,掌风转柔,将那漆盒稳稳地接了回去。
她见荣清河捂着肩膀起不来的样子,澹澹地说道:“这可是自己要求的。”
肩膀处痛得厉害,荣清河长到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顿时泪盈眼眶,“好痛啊……”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崔近屿,岂料,未换来对方的垂怜,反而被嘲讽了一番,“让你别作,你看,踢到铁板了吧?”
荣清河大受打击,眼前一黑,当场昏厥过去。
“小姐!”荣清河的贴身婢女小翠惊呼着冲了上来,将荣清河扶到怀里,怒视周小渡,“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嘛?我家小姐可是荣尺高将军的嫡女,你敢打伤我家小姐,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周小渡面不改色,道:“你有空在这里跟我放狠话,还不如快些带你家小姐去看大夫,她要是救治不及,落下什么病根儿,可就赖你了哦。”
落下病根倒不至于,周小渡那掌看似凶狠,其实未伤其筋骨,待血瘀消了自然就痊愈了。
小翠狠狠剐了她一眼,对崔近屿道:“世子,你可千万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不能把她放跑了!”说完,扶着荣清河匆匆离去了。
那朵红芍药落在了一人桉面,那桌桉后的白衣男子垂眸,正想将那芍药拈起,便见一只手横插到面前,将那芍药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