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钟余庆刚拒绝,周小渡便直接扯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大门外扯,嘴里还热络地说着:“别客气,相逢便是有缘,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了!”
芝麻望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极度的震惊。
周小渡你是被夺舍了吗?!
他们行至白家的大门,走出去时,刚好撞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道迈步而来。
看门的老李态度恭敬地迎了上去,口称“窦道长”。钟余庆想起小丫鬟提到的“牛鼻子”,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老李通传去了,回来的时候,却是战战兢兢,身后跟了程夫人和一干挟着棍棒的仆从。他们气势汹汹地来至大门口,眼神不善地盯着那窦道长。
周小渡三人退至角落看戏。
只听程夫人怒道:“你这老骗子,还敢上门?是不是想被打一顿丢大街上?!”
窦道长捋了捋胡子,从容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程夫人看了一眼路上,见没多少行人,才压低了声音道:“是你说的,只要冲喜就能化煞,我们照你说的做了,可这喜事正要办呢,府中女眷的病反而更严重了!都怪你这江湖术士信口胡言、火上浇油,不然也不至于……”
妇人想到女儿又是撞墙,又是用剪子自伤的画面,顿时心中一痛,眼圈一红。
窦道长冷哼一声,拂袖道:“您也说了,这喜事是正要办,还未办!贫道当时说的是,男女成婚,阴阳交融,正气最重,邪祟抵挡不住。如此一来,那邪祟感知到喜事将近,必定要闹腾起来阻挠你们成事,这是情理之中。
“你们本应听从贫道嘱咐,不管它如何兴风作浪,都坚持将这婚事办了。待喜事一成,那邪祟自然不复存在。如今,是你们自己没有按照贫道的指示,擅自放弃,竟还怪到贫道头上了!真是可叹呐!”
程夫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问:“那依道长之见,我们如今该如何行事才能补救?”
窦道长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为今之计,自然是将新娘子接回来,尽早成婚,若待邪祟占据神志,那便为时晚矣!”
程夫人面露尴尬,“我家女眷已被送去外地养病,一时半会儿是成不了婚的,道长,可还有别的办法?”
窦道长大骂一声,“糊涂啊糊涂!无知妇人,执迷不悟,放任邪祟!轻则害了女眷性命,重则殃及偌大家族!你自己想想吧,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恕不奉陪了!”
“道长!道长……”程夫人出言挽留,却见那老道脚一跺,传来一声震人的响声,身上竟有烟雾腾出缭绕。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白家人,不顾程夫人的挽留,竟飞身而起,仿佛御着云雾般,飘然远去。
“神仙!这是真神仙啊!”
“真仙下凡除魔灭煞了啊!”
“世上竟真有腾云驾雾之事,道长好神通啊!”
白家一干人等为之哄然,纷纷下跪叩首。程夫人见状,也没有例外,双膝下跪,连连作揖告罪。
周小渡眯了眯眼睛,点评道:“这身法轻灵飘逸,很适合女子修炼呢,可惜这人功夫没到家,就像小孩耍大刀。”
钟余庆面露惊异,“这是什么意思?”
芝麻抢答道:“意思就是,他不是在飞,而是在施展轻功。”周小渡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可那云雾又是从何而来?”
芝麻对他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许是……放的屁比较别致?”
话音未落,便见周小渡眼睛一亮,拔腿冲进对面的胡同里。
芝麻好奇地问:“你干嘛去?”
胡同里,有几个小孩子正在玩过家家,周小渡直接冲到一个小男孩的背后,一把扯起他别在后腰的弹弓,另一手从地上拾了颗石子。
皮筋拉满——“嗖!”
石子弹射而出,朝那飞走于屋檐上的老道士直射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那道士的穴道被飞来的石子击中,周身真气顿时一散,整个人竟失重坠了下去!
于是,整条街的人,包括白家众人,都听到那户人家的院墙内,传出一声尖叫来,“爹!咱家粪坑掉了个人下来!!!”
空气静滞了一瞬。
随着一声巨响轰然爆发,那个声音再次尖叫,这次格外撕心裂肺,“爹!!!咱家粪坑,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