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其中一只终于渐渐放松了。
黄大显微微笑了笑,却不敢松,“就当是老朋友重逢,老同学聚会,吃吃饭,聊聊天,说说以后的打算,或者什么都不说也可以,没有那么大压力的,行吗?”
阿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写着两个字:不信。
打他小时候起,在她面前就是透明人,心里想什么从来就瞒不过她。用粗鄙一点的话说就是:他屁股一抬她就知道他要拉屎。
说起来,两三岁那时候的他在阿荔家里拉尿拉屎的事儿还真不少……
他还是冲她微笑,眼神坦诚,“是,我心里有想法,但那是我的事,我们就隔着墙说话,隔着墙相处,你不愿意,我绝不打破这堵墙。”
他说的那堵墙,看不见,可是在阿荔心里,在阿荔行为里,也在她眼神里。
她叹了口气。
眼睛里墙还在,但墙上竖起的刀子收起来了。
“大黄,你要明白,我跟从前不一样了。”坐回座位,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岁月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很不堪,就像贾宝玉说的珍珠和鱼眼睛之论。当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变成鱼眼睛,但她现在是。
“我明白。”
“我希望你真的明白。”那样,看见一个不堪的她就不会太失望。
“我是真的明白。”
他小时候和阿荔一起救过一只小鸟,小鸟受了伤,怕人,躲在角落里畏畏缩缩总是不肯出来,他和阿荔费了好多时间和功夫,才让小鸟一点点走出来。
后来,小鸟敢在他们手心里啄食了。
只要有足够的耐心。
他恰恰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有人怕岁月漫长,他不,岁月长才好呢,他才有时间一点点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