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是有事烦心?这才夜不能寐的?”宁中则又问道。
岳不群摆摆手:“并无烦心事。”
“我方才去了全真岩,观摩了华山祖师之刻,只觉先辈于华山之间披荆斩棘,开创事业,熟为不易,我等后辈不该忘了先辈事迹,应当守好华山祖业,砥砺前行。”岳不群感叹着。
宁中则听得双眼涌上清灵灵的光,随着岳不群的话语而心潮澎湃,似乎看见了华山派祖师创业之景,更看见了她与岳不群一同守候华山祖业之景,还看到了华山派将来之貌,殿宇立各大山头,弟子云丛,练武场有数百弟子同时举剑练功。
“也不知何时能见着。”宁中则囔囔一语。
“见着什么?”岳不群问道。
“呃,没事,师兄我只是……没说什么的。”宁中则脸红道。
虽然她听岳不群说得波澜壮阔,可是话到她嘴边,她却不知该怎么说了,这些话半点也说不出,只能卡在喉咙。
“好吧。”岳不群点点头,不再追问更多,“师妹,夜已深,早些休息吧,修行亦得劳逸结合,莫要太过辛劳,我明日让雷叔杀只老母鸡来给你补补,练武不止要勤勉,还得有进补,否则只有缺,无有进。”
“师兄说的是。”宁中则点点头。
这话她反驳不了,她爹爹也这般说过。
“……”思及爹爹,宁中则的情绪陡然低落。
岳不群发现了宁中则的情绪不对,立马就紧张地说道:“可是师兄说错话了,师妹,师兄嘴笨,常说错话,你勿要挂心,师兄给你赔不是,师兄以后定少说这些没甚用的大道理。”
岳不群有些慌乱的声音逗得宁中则噗嗤一笑。
方才的那点悲戚伤怀情绪散去泰半。
“师兄,不是因为你的那些话,我只是…只是想爹了。”
宁中则还是哭了。
着实是忍不住,在这起伏不定的心情中,她落下了两行浅浅的泪水。
岳不群听这话,就是一怔。
师父啊。他也想的。
他父母早亡,上山的年岁较早,后来拜入宁清云门下,受其教导,受其爱护,以将其代为父母,宁清云与他一直就如师如父。
可师父终究还是走了。
不过,他哭不得,不能像师妹那般宣泄出心中的悲苦,甚至独自一人时,他也从未哭过,只思坚定信念,壮大发扬华山的信念,以此回报师父的教导与养育之恩。
“师妹……”
岳不群想安慰宁中则,但刚开口,就对上她泪眼朦胧的双眼,在月色的照亮下,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师妹心中的苦痛不可能靠话语安慰好的。
所以他向前一步,将宁中则揽入自己宽厚的胸膛中。
“师妹…”
岳不群低囔着,轻轻拍着宁中则的后背,试图以此安慰她,而他的衣襟也能为宁中则将泪水擦干。
他不知道,在他怀抱中的宁中则泪水已干,并非因为他的衣襟而干,而是因为羞红发烫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