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山谷的众人,听到到可以随着丙字队离开龙目岛,自有很多人高兴,那是因为他们都有子弟在丙字队中。
有高兴的,自有不高兴的,那些依旧恨着陈祖义的人,自然很不高兴跟随着去吞月岛。甚至有很多人暗自决定,等到了那处陌生之地,定要给他使绊子,能弄死他最好!
可惜他们想多了,这次带走的,除去一部分丙字队员的家属和遗孤。陈祖义又从那些被闲置的船员中,挑选出魁梧精壮的一百多人带去吞月岛。他将来的吞月岛可不止三艘船!
挑选人员和准备修缮吞月岛的工具材料,这些东西足足用了两天才弄好。是夜,陈祖义和孟承弼、陈满舱、桑海三人正在厅堂商议何时启程,被突然跑来的帮主护卫李元亮叫走。
从李元亮的凝重的表情上,陈祖义就猜到了大概,但还是问道:“李护卫,帮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元亮边快速地往聚义厅走着,边急促地说:“帮主怕是不行了,他叫你过去交代一些事情!”
随后两人便不再言语,只是闷头王聚义厅一溜小跑地过去。来到黑鲨的房门前,赵实多和钱吴、周朔、孙元洲、郑朋义都已经等在门外。
华海儿正满脸憔悴地打开房门,扫视六人一眼,轻点俏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六位请进吧,爹爹有事情要交代诸位!”
六人也抱拳轻顿算是回礼,便一步迈入房间。黑鲨灰白的面孔在烛光中更显难看,胸口起伏,呼吸声犹如拉着个破风箱一样费劲,他的双颊出现两坨不大的红晕,很不自然。
当六人在床前站定,赵实多轻轻地叫道:“帮主……您有何交代?”
“呼~”黑鲨先是眼珠动弹几下,随后才艰难地睁开眼睛,“黑鲨自随四海龙王枫爷创立,已经历时50余年,至我华向荣已是第十六任黑鲨!呼呼……”
“如今我已病入膏盲无力回天!现传帮主位与赵实多,为第十七任黑鲨,诸位定要尽心尽力辅佐赵帮主恢复我黑鲨帮当年荣光!威慑四海!呼呼……接…接印!”
华向荣抖抖索索地抬起左手,手中费力地托着一方小小的金色印章。赵实多半步上前,半跪与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金印。
“我赵实多定竭尽全力恢复我黑鲨帮往日荣光!”说完在其余几人羡慕的和恭敬的目光中退回半步站好,等待华向荣的下一步吩咐。
显然黑华向荣已是强提着一口气在吩咐后事,眼看着他精神越来越弱,转眼间便如那风中残烛般摇摇欲灭!
“小女华海儿…许…许配与…丙…字队队长…陈祖义,望…夫妻和谐…白…白头到老!海儿…祖义…来!”
华海儿面脸泪痕的来到床前,陈祖义也上前一步,接过华向荣递过来华海儿的小手紧紧握住,此刻陈祖义也很是伤感。虽说他一直盼着帮主死去,可是到头来还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岳父放心,我陈祖义在此起誓:此后一生必将善待海儿,如若有违此事,让我立即葬身与大海之中!”
“义哥!”华海儿憔悴的小脸上布满了红霞,又是羞涩又是伤心。
“好…好…我华某人…看人…还是很准的!往黑鲨帮主以后多照拂小婿一二,华某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华向荣越说越流畅,越说越有精神,竟能从床上坐起,仿佛是蜡烛燃尽的最后一刻一般,“孙元洲、郑朋义你二人虽说是二当家一脉,可现如今二当家已死,便认真辅佐现任帮主便是,不可再有离心离德……”
话没说完,华向荣轰然倒在床榻之上,依然没了气息,脸上一片安静祥和。以前的杀戮戾气仿佛也随之而散!
“爹爹!爹爹!呜呜呜~你怎能狠心抛下海儿……呜呜呜呜~”华海儿扑在华向荣的尸体上放声大哭,渐渐已有杜鹃啼血之势。
“海儿,海儿!”陈祖义忙上前扶起痛苦的华海儿,叫来门外的小丫头杏儿,“把小姐扶出屋去,我们要给岳父换寿衣。”
等着两人出房间,六人这才开始给华向荣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寿衣。换寿衣时看到他腹部被划出的伤口,已经渗出着脓血,陈祖义猛然想起一个传说。
据说蒙元大军之所以无敌,一是因为他们是天生的射手,又勇猛无比。二是他们的箭矢都是淬过煮开的屎尿水,只要中箭伤口都会被感染,无法愈合。难道帮主便是中了这样的一刀?
不及多想,众人已把华向荣换好寿衣,平躺与床,几人把床板拆下,抬这他放与聚义厅前堂,明日卯时(早上5点)入棺,午时入土(上午11点)。
夜晚由华海儿与陈祖义两人守夜。等待众人散去,华海儿由于多日劳累,再加上今日爹爹的死亡刺激,她跪在厅中已是摇摇欲坠。
“海儿,来靠着我睡会吧!”陈祖义靠着华海儿坐下,把她也拉着坐在怀中。
开始华海儿还有些抗拒,以为陈祖义竟在如此场合占自己便宜,等挣扎一会后才发现,他的一双大手除了抱住自己,始终安分的很,这才慢慢放心。
不多一会华海儿就沉沉睡去,双眼已是肿胀如桃,让陈祖义也有些心痛。虽说两人混的挺熟,毕竟还没什么感情可言,这次被她爹爹强行安排一起,陈祖义竟开始有了点点认同感。
陈祖义怔怔地看着海儿憔悴又不失美丽的脸蛋,有种做梦的感觉!自己前辈子是流氓,从没奢求过能娶上老婆这种事。
这辈子都tmd当上海盗了,娶老婆这事更是不敢想,没想到这就直接掉下个小美妞当老婆!人生真操蛋!这辈子活得处处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