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特别认真地讨论神话的合理性,所以从没有人试图解释为何一柄剑会藏在一条蛇的尾巴里,
谁锻造了那柄剑?
又是谁把它放进去的?
没人知道什么是天丛云,但从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它就是日本最锋利的剑,此刻这柄剑终于被证实是真实的,它就是八岐大蛇长尾末端的尖利骨骼!
此刻,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神的逃亡了,上方就是井口,突破了井口它就自由了。
它舞动着危险的天丛云继续攀爬就像剑客挥舞着剑刃向前突刺,它收拢全身的鳞片穿过导弹爆炸的火光之中。
它抵达出口的水渍泥土,
八首夭矫狂舞。
这一幕被定格在东京都气象局的屏幕上,也被定格在投影屏幕的房间之中。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
夏弥歪着头打量着屏幕上八岐大蛇狂舞妖娆的姿态,樱井宛子和樱井小暮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目不斜视。
对于屏幕上出现了庞然大物丝毫没有半点惊慌,也没有半点表情,好像这东西只存在与屏幕上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一般。
房间之中唯有面色严肃如铁,如临大敌的只有源稚生,他注视着面前光是触手就逼近百米的史前巨兽,
蛇岐八家记载的神话没错,神果然是一头长着八条尾巴的巨型蛇类。
同时这也是猛鬼众梦寐以求要复活的神,也是接下来自己要与之拼命的对象
他是否能够击败对方,源稚生并不清楚,但是这不能成为他退缩的理由,
从他成为蛇岐八家大家长的那一刻开始,从他允许宫本志雄计划执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计划失败,和神对战的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如此之早,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看到神的这一刻,源稚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这个东西固然强大,即使动用导弹也难以撼动它的防御,但是作为统治日本上千年的蛇岐八家也不会没有丝毫的应对手段。
想着,源稚生便准备迈开脚步,但是还不等他的这个转身动作彻底完成。
屏幕上渐渐被拉远的视野之中忽然就出现了一道娇艳通红的颜色。
这在到处白色和黑色的两种色彩的对比下,这抹红色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异常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更加关键的是,这抹颜色不像固态的血液那般凝固,而是在狂风呼啸中像是彩带一般肆意飘扬。
这抹颜色在引起人注意的时候,同样也引起了转身的源稚生注意。
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瞥了一眼目标,然后整个人就像是石像一般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刻,好不容易被夏弥冲散的紧张氛围轰然再次爆发。就像怦然落入尘土之中的巨石。
源稚生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那张在狂风暴雨中娇嫩的熟悉面容,
绘梨衣被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扛在肩膀之上,她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暴雨倾泻在她那身薄弱的连衣裙上,湿漉漉的雨渍顺着结块的红绸缎滴落,娇嫩的皮肤在暴雨中刺得通红。
源稚生猛然扭头暴怒的朝着夏弥盯去,
这一刻他看上去像是一头被触动逆鳞的巨兽,嗔怒的瞳孔中赫然就被璀璨的野兽竖瞳笼罩。
“你们不该动她!!”这一刻源稚生沙哑的声音,让人丝毫不会怀疑他下一秒会和夏弥拼命。
夏弥扶着额头,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对面的源稚生,眼神之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失去耐心一巴掌给他拍死了。
身为猛鬼众秘书的樱井小暮现在深切的能够知道夏弥的无奈,看着低着头不想去回答源稚生的夏弥,声音冰冷的开口,
“现在的猛鬼众是小姐的猛鬼众,不再是王将的猛鬼众,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你们蛇岐八家为敌,更是没有理由去用绘梨衣小姐来威胁蛇岐八家。”
源稚生手指猛然指在屏幕之上,“绘梨衣被我安排在了家族的神社之中,对于这件事情,家族采用了最高的保密形式......”
源稚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猛然被一旁的宛子打断,“还最高的保密形式,你们现在连最新的情报讯息都了解不全面吧!”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们蛇岐八家的龙马家主阵亡的事情,那你知道你们龙马家主是怎么阵亡的吗!”小暮接过话,不等源稚生继续回答,便再次开口说道,
“关东支部叛变,在龙马弦一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击必杀。”
樱井小暮声音落在的一瞬间,源稚生忽然就呆滞在了原地,脑海中只回荡着关东支部叛变的字眼,
关东支部是什么
关东支部可是源稚生亲自安排在神社,用来保护绘梨衣的武装势力啊!
如果他们叛变...
“如果他们叛变这代表着你们家族的神社的成员也死光了,”宛子好像能够看懂源稚生眼神的含义一般,毫不留情的开口。
“你们怎么知道?!”源稚生盯着夏弥眼睛朝外凸起。
“因为你们神社里面有我们的人呀。”夏弥抬起头,嘴角带着俏皮的笑意。不知道是在嘲讽源稚生的无知还是在嘲讽蛇岐八家的华而不实。
源稚生眉头紧紧绷在一起,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越是朝下深究,就越是让他感到无力,感到恐惧。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猛鬼众都收到了这个消息,身为大家长的你为什么没有收到辉夜姬的情报是不是?你已经开始怀疑辉夜姬的忠诚度了是不是?”
夏弥撑着下巴慢慢开口,但每一个声音落下,源稚生的内心就咯噔一声。
他惊骇的盯着面前这个女孩,越是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他便发现这个女孩就越是可怕,明明一直在笑,可在源稚生的眼中这样笑容更像是一口张开的巨嘴,
正在一点点将他吞噬,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吐的那种。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源稚生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
“哎呀,这些东西可是我们的工作人员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从一线获取到的,你这样直接开口询问,让我岂不是很为难,”
夏弥撑着下巴看着对面源稚生,很配合的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多少钱!”源稚生毫不犹豫开口。
“不谈钱的撒。”夏弥眨巴着晶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