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连朔抱着儿子拾阶而上,去了御书房。
站在殿外,母子俩脱了草鞋,灰扑扑的脚丫子在裤腿上抬脚互相蹭了蹭,两人才在吱吱呀呀声中推开厚厚的殿门。
在御书房晾晒的书都已经收了起来,木制地板擦的锃亮,能晃出人影来。
微凉的地板,踩上去很舒服。
“娘亲,要怎么画?”洪望岳仰着小脸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地上画。”洪连朔找出白色的纱绢,直接将它们给铺到了地上。
又找来笔和砚台,这墨还得先磨出来。
纱绢不同于纸有些软,洪连朔边磨墨边指挥洪望岳道,“去拿桌上的镇纸压着纱绢别让它跑了。”
“哎!”洪望岳颠颠儿的跑到书桉前,看着书桉上的东西,“呃……”回头看着洪连朔道,“娘亲,什么叫镇纸。”
洪连朔直起身子看着桌上的麒麟紫金镇纸道,“就上面那个黄橙橙的东西。”
“哎!”洪望岳伸手拿着镇纸道,“呀!这么沉!”双手抱在了怀里,“原来这个叫镇纸啊!”
“对呀!压着边,这纱绢就不会跑了。”洪连朔伸手拿着镇纸压这纱绢的一角道。
“这不行啊!别的地方也跑。”洪望岳看着被微风吹起的纱绢道。
“拿竹简将它们压着。”洪连朔四下搜寻了一圈,目光定格在竹简上。
“哎!”洪望岳小短腿儿颠颠的一趟趟的来回跑着,将宽两米,长四米的纱绢的四边用竹简压了一圈。
“累不累?”洪连朔看着呼哧带喘,满头是汗的洪望岳问道。
“不累。”洪望岳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手抓着袖子擦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
“真该让三丫过来。”洪连朔磨着墨看着累坏的洪望岳道。
“俺能干!不用莫哥哥来。”洪望岳闻言立马着急地说道。
“别急,别急。”洪连朔急吼吼的他笑道,“辛苦儿子了,渴不渴?”解下腰上的水囊道,“给喝口水。”
洪望岳爬过来,接过水囊,扒开木塞,咕冬、咕冬灌了几大口。
“娘亲这么大,要怎么画?”洪望岳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大大的纱绢道。
“就这么画呀!”洪连朔看着墨磨的差不多了,拿着毛笔蘸了蘸墨汁,跪在纱绢前开始画。
线条随着笔尖流动,洪望岳的眼睛越睁越大,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咱刚刚经过的地方。”
“是啊!”洪连朔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画的跟真的有一样。”洪望岳眼睛瞪的熘圆小嘴巴巴地不停地赞叹,“呀!啊!”只是语言贵乏,只有发出惊叹字!
“别站着,坐下也能看。”洪连朔抬眼清澈的双眸看着傻呆呆的他道。
“哦!”洪望岳盘膝坐了下来,双手托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洪连朔手中的鼻尖。
这一画,洪连朔直接画到了夕阳西下,才缓缓的收住了笔,一屁股坐了下来,长出一口气,揉着自己发麻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