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半句假话!”樱井小暮认真道。
源稚生也说:“家族虽然发动了战争,但没有人喜欢杀戮和流血,我会尽可能争取和平的方式。如果龙王愿意和你见面的话,我会尽力。”
“多谢。”樱井小暮欠身行了一礼。
顾谶便乘源稚生的车离开了。
路上,车后排,源稚生双手轻轻交叉着,若无其事地说:“每次跟教员见面,吃惊总会多过上一次。”
顾谶看着窗外,繁星点点,“那是好的多一点,还是不好的多一点?”
源稚生一怔,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大概也能看出对方不是一个喜欢绕圈子的人,可现在这话说的未免也太直来直去了。
“当然是好的多一点。”
“深感荣幸。”顾谶说。
等了片刻,源稚生瞥他一眼,发现他仍看着窗外,路灯经过,顾谶的镜片上有片刻明亮,随后重新笼上晦暗的光影。
这时候,他忽然觉得有时候戴一副眼镜真能提供很大的方便,让人看不透藏在后面的那个人的眼神,猜不到他沉默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来你可能不信,之前你对樱井小暮使用言灵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源稚生摇头笑着,像是随口一说。
其实那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偏偏太不可思议,毕竟顾谶肯定跟他有着不同的血脉,因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皇’。
顾谶眼睛动了动,然后看过去,“大概这就是‘相见恨晚’吧。”
“……”源稚生。
这种程度的友谊,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你的学生可还在我们手里呢!
“稚生啊。”顾谶说:“有时候不要想太多,当你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站在正义那一边的时候,请相信我会是正义的朋友,会做一定正确的事情。”
源稚生既有被他这声长辈般的‘稚生’唤的无奈,也觉得他后半句太理想化和中二了。
正义的朋友,正确的事情,就因为你是卡塞尔学院的教员,是秘党的人吗?
他心中不免嗤笑,还有点被轻视的羞恼。
“踌躇和纠结是人类才会有的情绪,你现在是掌握着太多人生命的大家长,应该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而不是被别人所左右。”顾谶说道。
源稚生无声笑了下,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说起来容易,真当处在这个每个决定都会死人或引发动荡的位子上,才会明白处境是多么艰难。
“那教员会踌躇或犹疑吗?”他问。
“当然。”顾谶点点头,“我可是人啊。”
“……”源稚生,合着你之前那意思,是说我不是人?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冷的人。”他说:“想不到还很会安慰人。”
顾谶问:“你是想说,我在纸上谈兵?”
源稚生摇头,“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是教员你不曾了解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想复杂了呢?”顾谶说道:“你想顾全的太多了,反倒成了掣肘。”
源稚生想了想,一笑而过,“看来以后我得小心了,你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顾谶耸了耸肩,“我跟富山雅史是朋友。”
“...怪不得。”显然,源稚生也知道那位有多项兼职的心理学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