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摊摊手,“四大君主掌握的权能各不相同,譬如大地与山之王,被认为具有‘最强的威能’。而青铜与火之王则被称为‘炼金的王座’,因为只有他掌握着最高温的火焰,才能达到炼金术的极限。
这七柄武器在工艺上达到了令人惊讶的高度,可以说它具备历史上一切冷兵器的‘美德’,这些‘美德’的汇聚将带来无与伦比的杀伤力。那么,龙王为何要苦心铸造它呢?”
被他注视的三个学生无人回答他,可能这是个答案有些明显的问题,但他们此刻无一不在凝视「七宗罪」。
“我们猜测,它被铸造来杀死其他的初代种。”昂热轻声道:“七柄武器对应七个王不同的弱点,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和色欲。诺顿将以自己在炼金术上的极致成就,审判他的七位兄弟。它外壁的古希伯来文翻译过来,是「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别逗了,龙王听起来没有一个好色的,‘色欲’什么的是针对校长你特别铸造的吧?”芬格尔‘嘁’了声,“而且他为什么要杀其他的龙王,他们不应该联合起来先干掉我们吗?”
“龙族是一个笃信力量的族类,他们之间的亲情远比不过他们对力量的尊崇。如果他们认为自己的兄弟太过弱小不该继续存在,那就会毫不犹豫地挑起战争,毁灭并吞噬对方。”昂热淡淡道:“龙族的兴盛和灭亡,都是因为这种暴虐的传统,龙族永远都是王族,一个王的命运就是被新的王杀死,他们这样传承力量。”
“那么在他铸造这套武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倒数弟弟的生命了?”楚子航不解,“可他又因为他的弟弟被我们杀死而暴怒?”
“龙族就是这么奇怪的族类,既会暴虐地吞噬同类,又会因为同类的死而怀着刻骨的悲伤。”昂热耸了耸肩,“传说黑王吞噬白王之后,痛苦地吼叫着飞到天顶最高处,又直堕入海底最深处,撞破严冬的坚冰,来回往复。”
即便从前的记忆有太多晦涩,顾谶听到这里仍难免有所动容,那是对相熟已知却逝去事物的感喟和唏嘘。
“听起来很像内心别扭的文艺青年。”芬格尔嘟囔着看了眼路明非,“不过这东西真能杀死龙王?尤其是最小的这柄,能刺穿龙鳞吗?”
“我可不是文艺青年。”路明非为自己正名。
芬格尔咧嘴笑,“对,你是废柴师弟。”
“……”路明非想在这鬼佬脸上抽个大嘴巴子。
“现在不行,因为你看到的并非是真正的「七宗罪」。”守夜人把一柄柄刀剑拔起,重新合入刀匣里。
说着,他咬开自己的手指并竖起,好让每个人看清那滴血液,然后把它缓缓地涂抹在了刀匣上,血迅速地填满了上边的铭文。
“闪开一些,它要醒了。”守夜人抬抬手,示意所有人后退。
其实他不说,众人也已经在后退了,谁都能感觉到「七宗罪」的变化,它活过来了,仿佛有心脏在刀匣里跳动,不止一颗。
七柄刀剑同时苏醒,不同的心跳声混合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急鼓,它适合配唐传奇中《柳毅传》那样的故事。
--洞庭湖中的一曲笙歌曼舞里,那条名叫‘钱塘’的赤龙却掠空三千里,杀人六十万,伤稼八百亩。
因他得知自己的侄女在夫家泾河龙族中遭受委屈,一怒之下将泾河龙王的次子生吞入肚。而后瞬刹回还,重又高冠博带,含笑待客。
淡然间,却蕴含着那样的杀气和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