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青捡起避雷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掌中幻出一根细绳,当着他的面将避雷决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没有说谢谢,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就起身离去……
在浩澜山昏睡了三日,清青醒过来就整理穿戴好,准备去辞行。
清青住在那间偏殿,被搬到山峰后,就再没移回去。
居高临下望去,水镜中花海一片,水中有花,姹紫芬芳,奇异却不妖娆,温和美丽。
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峰上屹立着一座与世独立的殿宇,匾额上“澜殿”二字。
清青站在门外等月儿回来,看到澜殿的门开了。
风轻抚他的发丝,一浪一浪浮动袍摆的银纹坠绣。
水神御风而来,“免礼”
“谢上神,多日叨扰,甚感惭愧,一会儿月儿回来,我便带他离去。”
“无妨,今后就住于此吧!”
“清青不敢打扰……”
水神冷漠的打断,“我不是在与你商量!”
“……”
“仙魔动乱,大战为期不远,我必然披挂战场。若魔族盯上月儿,挟持他逼迫于我,该当如何?”
清青默默垂首,水神似乎还没训教够,又说:“投机取巧只是一时侥幸,潜心修行才是正路。以后摒除杂念,一心修行,水恒珠亦可渡天劫……”
水神今天很奇怪,打开话匣子,一通说教,滔滔不绝。
清青没有顶嘴,因为他说的有道理,月儿的安全很重要。
清青也害怕再遇到魔族,再发生被袭击的事件,她的法力根本不足以保护儿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从此后,母子二人便在浩澜山住下。
水神广布结界,加强防范,若有魔族气息靠近,片刻便可察觉。
碧涛喜形于色,整日笑的合不嘴。只要没有外办公差,他都是和月儿玩在一起,抱在怀里,驼在背上。
浩澜山的仙娥们,从刚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暗自揣度,甚至怀疑月儿是碧涛的儿子呢!
清青坐在窗边,低头看着手中的腰牌。正面是一个“水”字,背面是“浩澜山”三个字。
明知水神厌恶自己,却又不得不碍着孩子的面子,给她一个容身之地。若没有这个孩子,他一辈子都不会看她一眼,更不会搭理她一句。
每次想到这些,清青的心绪都是极其复杂的,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更加的低落。
从此以后,春夏秋冬,月儿蹦蹦跳跳的身影总是穿梭在院中。
每日晨起他都去林间采一束小花,摆在水神的桌案上。
这并非清青所教,是孩子自发的情感,血缘相亲是天性。照这样发展下去,若是水神说出身世,估计父子相认,也是避免不了的。
唉,心烦……
清青的情感世界,充满了矛盾、挣扎、纠结。
她选择了逃避,彼此眼不见为净。
大多数时间,清青都是待在屋子里修炼,很少出去,很少与水神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