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院子里开满了各种花。赤橙黄绿青蓝紫,一片生机盎然的感觉。
洪英和紫薇正在修剪枯萎的花草。由于天热,衣服穿得单薄,紫薇胸前露出了一根红丝线。洪英问道:你胸前挂的是什么呀?
紫薇毫不忌讳掏出来放到洪英手中。笑着道:你自己看。
洪英拿起一看,大吃一惊,是一块翡翠玉佩,只见一只凤凰雕刻得栩栩如生,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道:这乃非一般之物,应该还有半块,就是一对。你哪来这之物?这也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拥有之物。
紫薇拉着洪英道:夫人,说来话长。我家原是严州府出名的财主,还是爷爷在世,就给我定了娃娃亲,男方徐家也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听说男方爷爷犯了罪,遭了凌处,后辈逃难不知去向。我家呢,‘长矛’放了一把大火,房屋烧的精光,一家人都被活活烧死。因我在外面玩耍,才幸免遇难。从此,我就成孤儿,到处流浪,后来才来到贵府。
洪英被紫薇说得泪流满面。道:原来是这样。
紫薇红着脸又道:小时候听我妈妈讲,这玉佩还有办块,那半块是一条龙,合在一起,龙凤相对才是一整块。
洪英笑着道:那看来这块玉佩是有点来历,原来是你的定亲之物。难怪你一直挂在身上。
紫薇红着脸道:今非昔比,人都生死未卜,还有什么定亲不定亲的。
洪英道:原来你出生也是好人家,两个家庭遭到如此不幸,那真的苦了你。那这样,我给你留意,如有好的人家就把你嫁了。
紫薇红着脸道:谢夫人抬爱,我想,若夫人不嫌弃,我这辈子就伺候夫人也蛮好。
洪英笑道:哎,哪有女人一辈子不嫁人的?
紫薇笑着不语。
洪英又道:人生在世,一切都由上天安排,谁都无法意料。
......
自从太平军彻底失败以后,清军主要清除了一些主要头目,而把一些被迫的普通士兵放其回家。
徐虎根回到安徽凤阳,望着昔日的居处,早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废墟上长满了杂草,在微风中摇摆。徐虎根看到如此凄凉的场景,跪在地上,对他呐喊道:老天爷,何处才是我的归处啊!
徐虎根想起小时候母亲曾经和他说过:从小你的爷爷就给你定了一门娃娃亲,对方是严州府张家庄有名的财主。虎根心想不妨去严州府投靠岳父之处。后来一想不对,事已变迁,如今自己贫困潦倒,一无所有,人家还认不认这门亲事?10多年我家也漂流在外,杳无音讯,说不定人家闺女早已出阁。反而弄得自己没有一点面子。又想,南浔是个好地方,母亲也在那里,倒是一个好去处。但一想,自己参加过太平军,太平军烧了那么多房子,杀了那么多人,老百姓对‘长矛’恨之入骨,何况自己到过南浔,万一被人认出,自己做人难不用说,还会连母亲做人也难。左思右想都是难处。最后想,不妨到严州府走一趟,说不定对方念旧情,还认可自己。就是对方不认这门亲,也说明自己的存在。待自己找到了事做,再把母亲接到身边也不迟。
于是,徐虎根只身来到严州府张家庄。
虎根遇到一位长者,问道:请问老公公,这里张财主张德民家住何处?
长者惊奇地问道:你是他家何人,为何这时来找他家?
虎根道:老公公实不相瞒,后生乃张家小婿,多年不曾来往,今日特来拜访。
长者一听就问道:那你就是徐家庄徐家的公子?
虎根道:后生正是。
长者视乎有点激动,拉起衣角擦了一下眼睛。道:老朽与张德民是叔伯兄弟,我们是本家。几年前,庄上来了一批‘长矛’,一把大火,把他这个家烧得精光,一家人都被活活烧死,无一幸免遇难。惨啊惨啊!
长者拉着虎根,用手一指,道:这一片废墟就是他家的祖居,现在是杂草丛生。唉—这地方,一到晚上,就没有人敢往这里过,传说,经常有冤鬼在这里哭。冤啊,是冤啊。
听到这里,虎根很有感触,跪在地上向一堆废墟磕了三个头。
长者也是张家的长辈,徐虎根跪地朝长者道:公公在上,受后生一拜。
长者道: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起来。长者扶起虎根。
徐虎根只就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