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镛失魂落魄回到家里,两口子又躲进房间唉声叹气。
刘镛对洪英说:二万两银子,咬咬牙也就给了,何况陈大人也帮过我们,算是还给他一个人情。其实陈大人说得也有理,出了这钱,就当破财消灾了。
洪英说:你说的有理,这钱必须给,如果其他几家丝行拿不出,我们就先垫上
刘镛问:那丝行的账上还有多少钱?
洪英回道:账上有一万两银子没动,其余的就要从钱庄里撤一点出来。
刘镛说:那账上的钱就别动了,二万两都从钱庄取,明日便存到广济钱庄吧。
刘镛和洪英都认为陈大人的事情好解决,但是替赌王黄文金购买枪的是个大麻烦。夫妻俩商量了一个晚上,也没商量出结果来。
第二天上午,刘镛吃过早饭,到钱庄取了银子,又到广济钱庄,办完事,急匆匆回家。只见街上乱哄哄地,几个太平军押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穿街而过,看样子又要杀人。
刘镛问街上的路人:这又要杀谁呀?
路人说:你不知道啊,是盐商陆老板啊,他私下给官府捐银子抗击太平军,被堵王查获,你说这还能有命吗?
刘镛被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往回走,回到家就对洪英说: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呀,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洪英冷静道:反正还有几天时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再想想办法!
刘镛焦急说:几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还有什么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还是逃吧。
洪英无奈地说:看来也只有这条路。
他们思来想去,刘家现有七口人,唯有分散出逃才有可能。刘镛娘年纪大了,不能走远路,但也最不引人注目,所以就让她先走。
宋洪生和接到妹妹洪英捎来的口信,立即带着母亲一起赶着马车来镇上,装作走亲戚的样子,到了傍晚,刘镛娘换上宋洪生母亲的衣裳,逃往乡下藏了起来。
送走了刘镛娘,刘镛和洪英稍微松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家人能逃走一个是一个。
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四个孩子,冬梅和秋梅是姑娘家,安澜和安江还小,都离不开家人,最后刘镛和洪英决定,他们六人不分开了,趁凌晨岗哨疲累的时候悄悄逃离。
次日天还未亮,刘镛背着安澜,洪英抱着安江,偷偷从后面出来。守卫的太平军正打瞌睡,给了他们溜走的机会。
可是睡梦中的安江突然惊醒,大声啼哭起来,值守的太平军被安江的哭声被惊醒,把刘镛一家全部堵截住,带到堵王跟前。
听说刘镛一家要逃走,黄文金大怒,大喊一声:拉出去把他的头给砍了。
一旁的军师拉住堵王,悄声道:王爷,如果真的杀了刘镛,那真没人能替咱们搞枪了。
堵王大手一挥:那把他们给统统都关起来!
堵王把他们一家六口都下了狱,为了使刘镛妥协,把他和洪英、孩子们都分开关押。
刘镛自知必死无疑,为了救妻子和孩子,他准备绝食自尽,如果自己死了,堵王就没有理由再关押洪英和孩子们。
冬梅和吟秋梅在一起,洪英和安澜、安江关在她们隔壁。隔壁不断转来姐妹两的哭声。洪英搂着惊恐万分的安澜和安江,她感到无比心痛。
刘镛一家被抓,刘恒顺丝行自然就关门了,伙计们怕牵连自己,都作鸟散。只有刘镛堂弟刘鋌和伙计张松没有走,他们紧闭大门,守在库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