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直起腰,问:“你在威胁本王?”
乌羽白不再言语,重新低垂下眼睑。
太子诡异地一笑,说:“你奉若珍宝的祥芸县主,不过是一只被穿烂的破鞋。乌羽白,你知道都过了哪只脚吗?”
乌羽白瞬间攥紧了拳头。
太子丢下一个得意且恶毒的眼神,转身离去。
乌羽白抬头,看向太子的背影,眼神凶悍得如同一匹被激怒的狼王。
他可以肯定地说,妖舟并未被人欺辱。他与她,分享了彼此的第一次,也将是彼此的唯一。
然而,太子那话的意思,可是指阿舟被侮辱之事?!此事,知道的人不少,不足为奇。太子拿这话侮辱他,也是自然。只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似乎是因为太子的语调和神色?
因为阿舟之死,小肉包怪罪他,他自认无辜,却也不能说有多干净。只因,他曾嫉妒阿舟,嫉妒小肉包在乎阿舟胜过他。所以当事情朝着不可估量的方向而去,他选择了漠视,任由乌亲王退亲。
若当时阿舟还活着,被退亲之后,名节尽毁,也会自尽吧?!
乌羽白觉得胸腔里的每一次跳动,似乎都包裹着碎裂的琉璃。他不曾为阿舟的死产生过愧疚,而今却因为小笼包的怨怼而无地自容。终究是,心动了,所以心痛了。
妖舟这边,已经赶到皇城门口,怀里揣着琉璃制品的三成红利,就要往宫里去。
季燃气喘吁吁地出现,一把攥住妖舟的手腕,呵斥道:“虎啊?!直接冲?!”
妖舟本想叫来御林军首领,探讨一下蛋糕的新吃法,然后求他帮着递个话。此事不保险,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眼下季燃赶到了,她也就不用和御林军首领套交情了。
妖舟装出破釜沉舟的表情,说:“那能怎么办?!”
季燃横了妖舟一眼,说:“老子都来了,你还装什么可怜?!”
妖舟暗道:“老娘那是破釜沉舟的表情,一定是你瞎,才看成了可怜。”不过,眼前季燃怎么说都是对的。
季燃说:“你等着,老子带你进去。”季燃来到皇宫大门口,声称要给十三公主问诊,于是拉着妖舟这个小药童,就往宫里去。
妖舟实名制嫉妒了。她给了皇帝三成胭脂水粉的红利,都没这待遇。
进入皇宫后,妖舟就甩开了季燃,加快脚步,要赶往金銮殿。
季燃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说:“卸磨杀驴好歹还要卸磨,你倒好,直接杀驴。”
妖舟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季燃翻个白眼,去看十三公主。
妖舟来到金銮殿,看见乌羽白挺直了背脊,跪到了夕阳西斜之中,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霞光。本是翩若惊鸿的公子,而今却好似被浸了一层血色,有着说不好出的悲凉和痛苦。
妖舟知道,乌羽白的痛苦,并非源于跪下这个举动,而是……跪了自己最恨的人。
妖舟心中生出一个疑惑,不知道乌羽白更恨皇上,还是更恨女魔头?!前者屠了他的母族,后者……屠了他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