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羽白态度谦虚地回道:“是非曲直,可辩,却并非有理;即便有理,公道也未必自在人心。因而,生法。还请李大人,依法办案,堵悠悠众口,令天下人信服。”
这捧得高度,令大理寺李大人微微颔首,算是照单全收了。他心中有其它想法,却不能站在这儿和乌羽白掰扯一番。毕竟,这事儿早晚得落他头上,还不如他先一步了解真相,别被误导,也别丢了证据。
毕竟,无论是肖遥世子,还是楚妖金,都不是寻常人物。一个处理不好,就要让世人戳脊梁骨,让自己晚节不保啊。
李大人瘦小的身躯,努力挤进了屋内,对亲王妃的亲兵,挥了挥手,说:“都出去都出去,让小许进来,你们把蛛丝马迹都破坏掉了。”
亲王妃虽恨妖舟,却也想知道事情真相,于是点了头,亲兵们纷纷退出,都挤在了长廊中。
被李大人点名的小许,是位仵作,在京城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许仵作三十来岁,干净利落。
他按照李大人的吩咐,放下帷幔,检查了一下世子的身体。
半晌,出了结果。
许仵作说:“死者死了两个时辰。生前被捆绑束缚,吊于床上。还被……咳……”
李大人坐在了椅子上,示意乌羽白也坐下,而后再次挥了挥手,说:“闲杂人等,都退下吧。”
妖舟十分自觉,转身就走。
李大人却喊道:“楚先生姑且留下听一听。”
妖舟皱眉,用手捂着心口,感慨道:“一想就心痛,若是听了,怕会更痛。我那虽不成才,却顽皮可爱的世子呦……”屁股一扭,坐在了椅子上,长吁短叹。
看妖舟那样子,似乎真为肖遥的死而伤心难过。
亲王妃看着妖舟,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捶死她。
妖舟抬头,招呼亲王妃:“来来,坐吧,死者已矣,抓到凶手才是正事。”微微一顿,“亲王妃可要理智一些,万万不要胡来。你说你,审都不审,就直接砍了花魁的脑袋泄愤,着实不该啊。”
原本还可怜亲王妃的人,这会儿又有了其它想法。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亲王妃丧子,竟乱杀无辜泄愤,可见平时就是个歹毒的。想起平日里这肖遥的做派,有些人已经笃定,这是仇杀,恨肖遥之人所为。至于楚妖金,好似没那么重的嫌疑。
亲王妃也发现了众人的眼神变了,却知道这事儿不能辩,只能借机诬陷,往花魁身上泼脏水,否则容易埋汰了自己的名声。她当即坐在椅子上,和李大人、乌羽白、妖舟同桌,而后强忍着泪,说:“怎知那是花魁?不是贼人?楚先生莫要帮衬贼人,放过真凶。”
妖舟回道:“亲王妃放心,肖遥是我的学生,我定帮他找回公道。只是,亲王妃说那花魁是真凶,倒也罢了,怎还砍我?哎……亲王妃,你不能看谁不顺眼,就要砍死谁啊。”看向李大人,“李大人啊,你还是往乌羽白的身边挪一挪,若等会儿亲王妃发疯乱砍人,乌羽白好歹能帮你挡一挡。”
李大人面色不改,回道:“亲王妃人品贵重,想来不会如此不堪。”话虽如此,椅子却挪了挪,更靠近乌羽白,远离亲王妃。
亲王妃垂眸,掩下眼中的滔天恨意,发誓要让妖舟去给肖遥陪葬。
亲卫们赶人,结果,没人动。
大家都因这件事被困小花雕,若不弄明白个因由,自然不甘。
李大人往人堆里一看,发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也知道不好硬赶,只能看向亲王妃,说:“既然船上之人,都有嫌疑,便不再避讳了吧。”看向众人,“只是希望此事过后,大家能守口如瓶,不要到处乱说,让世子走得安稳才好。”
两面话一堵,谁还能说什么?!
亲王妃拧着眉毛,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观看之人,纷纷颔首,表示同意李大人的说法。
李大人看向许仵作,示意他直言。